安芷留心了两日,还是没见到顺子,便在裴阙夜里回来时问了他。
“顺子去了西北。”裴阙撂下外袍,松垮垮的里衣散在软榻上,衬得他苍松般的好骨架,“他自个儿来找了我,说不想在京都的护城军待,爬得太慢,给不了冰露脸面。他要去西北拼一份前程,若是搏了份好前程,他再回来八抬大轿娶冰露,如果冰露先嫁人了,那他这些年的田产俸银全给冰露当嫁妆,往后他就当多个妹子。”
顺子吃了冰露的包子,知道冰露心里还是有他,也觉得夫人的建议好,留在京都得有权,不然人人一张嘴,往后日子还怎么过。倒不如拼一拼,去西北拿命搏个好前程,若是当了将军,那往后谁敢多嘴多舌,他就仗势欺人。
“哎。”安芷长叹一声,卷起裴阙撂下的外袍,“这确实是个好选择,就是西北刀剑不长眼,顺子又是本着前程去的,万一有个什么,这可怎么好?”
裴阙说没事,“别家男儿能在战场流血流泪,顺子也行。他自个也说了,若是不幸没了命,那也没话说。”
顺子拿了裴阙的亲笔信,这会去了西北,定会有一番作为。
夫妇俩的这番话,正好被转角的冰露听到。
她想进去问点什么,可脚下像灌了贴水一般,心里揪着疼。
长廊外的蝉鸣轻又弱,没了夏日的嘈杂,反而让冰露的心思更加烦躁。
怎么就去西北了呢?
她怎么就要那份功名前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