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萍听相公说是送自个儿的,心情顿时变好,虽然还是有些担心,但想着夫人的头面那么多,
肯定记不得这套头面,等时间久了,没了一个东珠流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,到时候就让冰露和王嬷嬷去挨罚就行。
她是越看越喜欢,遗憾道,“漂亮是漂亮,就是可惜不能戴出去。”
“等日后咱们开府别住,到时候夫人爱戴什么都可以。”金明宇和蔡萍早就想好了,他们不是家生子,是靠着母亲从外头聘来的,所以想走随时都能走,先在裴家捞一大笔钱,再离开京都,找个富庶的地方好生过日子。
这为人奴仆的,哪里有自个儿当主子快活。
“你说得对,我先藏起来。”蔡萍笑着把东珠流苏藏在箱匣的最里面,再回来商量剩下珠宝的事,“这次你得换一个地方典当了,不能总去一个地方,不然会被怀疑的。”
金明宇嗯了一声,两手搂住媳妇,扭动着身体道,“夫人的话,我都记着呢,夜深了,咱们早点歇下吧。”
~
安芷听到偷嫁妆的是金明宇时,一点都不奇怪。
这院子里,能有那么大胆子,且对院子最熟悉的,只能是金家人。
王嬷嬷站在一旁道,“奴婢藏在暗阁里,瞧得清楚,对方虽然穿了夜行衣,一开始还蒙住脸,后来许是想着不可能有人,就把面罩摘下来了,就是金明宇。而他不是进从门和窗户进来,原来是咱们的库房里有通向外面的暗道。等他走后,奴婢清点了下货物,他把姑爷送您的东珠流苏都给偷了。”
冰露气愤道,“那东珠流苏是成套的东西,光是上头点缀的东珠就能价值千两,他也太大胆了吧!”
其他东西没了就没了,安芷并不在意,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来拉金家下水。可那东珠流苏是裴阙送她的,有点类似定情信物,意义不同。
“夫人,我看咱们就在金明宇下一次偷东西时,把他抓起来!”春兰握紧拳头道,“不然等他变卖了东珠流苏,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”
“他不敢卖的。”安芷皱眉道,“那是裴阙特意为我订制的头面,外头市面上少有那么盈润的东珠,一旦拿出去,一般人不敢收的。东珠流苏他肯定会收着,至于剩下的珠宝,他近期肯定会找机会脱手,找人看着金明宇夫妻,查清楚他是怎么脱手的,再搞明白这件事和其他人有没有关系。”
安芷希望这件事能和金奶妈有关系,这样才能一举把金家所有人都拿下。
这一晚,安芷等裴阙回来的时候,还是照常一般,关于嫁妆被偷的事,一个字也没说。
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过了两天,等第三天准备在院子里移栽兰花时,林嬷嬷特意过来帮忙。
“夫人要做什么,吩咐我们就是,您的手是金枝玉叶,可不能碰脏。”
“不打紧,我在家常种花。”安芷看林嬷嬷犹豫的模样,知道她有话要说,给冰露使了个眼色,冰露便带着其他伺候的人退到一边。
这几天下来,林嬷嬷确认夫人没有派人去对付女儿,所以对夫人渐渐放心了一些。
左右看了一眼,见不远处只剩下冰露一个人,咬着唇跪下,“求夫人救救小女,奴婢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,求求您了,给小女一条生路。”
安芷停下手里的活,迟疑转头,“我并没有派人去打压你女儿,你求我做什么?”
“奴婢知道您没有做,但是二夫人派人去了,还假装成是您下手,留了一颗您赏赐的金瓜子。”林嬷嬷颤巍巍地从钱袋拿出一颗金瓜子,“这是您大婚时赏赐下来的,我们得的是银瓜子,但都是一套的,您可以看看。”
安芷接过那金瓜子,发现还真是她送的,只不过金瓜子贵重,只赏赐给比较重要的管事,比如王嬷嬷这等级的,还有其他三房都送了一匣子。
她是真没想到,许氏能够那么狠,说杀人就杀人,这是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。
“二嫂要杀林梦霞,为什么?”安芷不能平白无故救人,本来就不是她喜欢的人,很可能吃力不讨好。
“大概是怕梦霞嘴巴不严……”林嬷嬷快速抬头看了下主子的脸色,继续回话,“二夫人送我们家过来伺候的时候,就暗中交代,让我们做二房的眼线。虽说两年来我们没传回什么有用的话,但梦霞……毕竟没那么聪明,所以二夫人就想斩草除根。至于奴婢,二夫人应该觉得奴婢是个聪明人,会把这件事给咽下去。”
林嬷嬷确实聪明,可事关女儿,她绝对咽不下去。
她早年守寡,一年前儿子又意外去世,只剩下一个女儿,就是拼了命,也要护住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