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芷摔了桌上的茶盏,一旁的冰露怕主子割破手,忙上前握住,“小姐,您先冷静下,别太生气了,裴钰那话是太嚣张了,您别理他就行。”
安芷大口吸了一口气,起身进了里屋,她想独自安静一会。
她坐在铜镜前,看着铜镜里如花似玉的自己,想到上辈子最后人尽灯枯的样子,她就不能不恨裴钰。
可若是只想这辈子,她是不恨裴钰退婚的,她久久不能忘怀的不是被裴钰抛弃,而是那十年里,裴钰不仅囚禁她,还害了她哥哥和舅舅,那都是她至亲的人。
道理她懂,若是放裴钰出仕,以他的能力,肯定可以出人头地,包括裴钰说的臣服她九年的话,她也信。
但她就是放不下,也不愿意去放下。
从她睁眼重生的这一刻起,她的人生注定要与裴钰和安蓉对立。
安芷对着铜镜擦了眼泪,等面色如常后,再走出屋子。
与此同时,裴钰却已经出了安府。
他走在无人的巷子里,转过好几道弯,才进了一处院子。
院子很小,他的祖父正坐在院子里煮茶。
“你来了。”裴首辅给裴钰倒了一杯茶,看到昔日悉心培养的孙子如今面容沧桑,内心翻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