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博言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,时而昏迷时而清醒,口中咕囔着胡话,时而只知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喊着平凡的名字,时而又像犯癔症似的自言自语。
他快死了。
邵平凡心中难过但又无计可施。在生死面前,人力总是渺小的不堪一击。
大雪停了,但持续的低温仿佛把世界都冻住了。
平凡背着唐博言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在雪地中,埋在雪中的脚,腿,全冻烂了,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全是冻伤,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。
“唐憨憨,不准死,你的命是我的,我命令你活着。”
“你死了,我就扒光你拍下.luo/照去卖,我把你制成标本去展览,我卖了你闺女糖果儿。不,等她长大我娶了她,我祸祸你闺女,让九泉下的你死不瞑目……”
邵平凡用话刺激唐博言,怎么恶毒无耻下.流怎么来,试图为他吊口气。
邵平凡很冷,很疼,每呼吸一下都好似吞下一口刀子一样。
脚下的路像走不完了一样,白色,放眼四周,无边无际,全是白色,苍白的让人绝望。
一阵天旋地转,邵平凡倒在了雪坑中,气喘吁吁,许久爬不起来。
平凡放弃挣扎静静的仰躺在雪坑中,枕在唐博言的怀里,目光涣散无神的盯着阴暗的天空,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外再也听不见其它的。
“小唐,我救不了你了。”邵平凡喃喃道。
平凡感觉眼皮愈发沉重,呼吸困难,意识逐渐涣散。
在失去意识前,平凡出现了幻觉,他模糊看见有车队在朝自己的位置疾驰而来,但还来不及仔细看清便陷入了黑暗中。
海市蜃楼吗?
邵平凡昏倒后,原本有点模糊的车队渐行渐近,渐渐清晰,在车刹住后一大群人全朝他飞奔了过去。
黑区。
7区,昌量县。
冯青杉的四合院内。
院内人来人往乱成一团,林蕉急的来回踱步,近零下二十度的低温她却出了一身汗。
“别拽……你别拽我,哎哎——疼疼疼,勒住脖子了!快窒息了……”方驰拖着薛田一从外面回来了。
见方驰把薛田一找回来了,林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口便往屋中拽。“救人!”
“救人用得着我??我还有别的……”见林蕉瞪来,薛田一噤声。“救……救谁”
“我哥。”林蕉道。
蕉姐的大哥?
邵平凡?
肖神!?
薛田一驻足,神情微变。
“别废话,我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锤爆你的狗头!”林蕉气极。
“蕉姐,我只是个算命的,救人你得找医生。”薛田一扶正歪了的墨镜无奈道。
“平时你遇事往后躲,苟着装怂我不管你,但现在情况危急等你救命,你再瞎叨叨我让你变成真瞎子!”林蕉抬脚把薛田一踹进屋内。
“我错了,我马上去看一看。”被迫营业的薛田一叹气,小声嘀咕劳动人民没人.权。
为了医治平凡,林蕉命人将黑区但凡有点名气的医生全请来了。盯着主职算命,兼职江湖郎中的薛田一进了屋,林蕉踮着脚在门口望眼欲穿。因为在屋内忙碌的人太多,怕自己见了平凡的伤势后控制不住情绪,所以她只呆在外面。
见林蕉紧张的脸都白了,方驰低声安慰她,“别担心,肖神福大命大一定会化险为夷的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林蕉哽咽着开口。
“虽然我不清楚大哥失踪的这些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,但我知道他一定很苦,他经历的那些痛苦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。今天我看着他……那一身的伤,我的心像刀割一样,我心疼。”
“唐博言凭什么?那些人又凭什么?你们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受着我大哥的好?凭什么把所有的苦难都留给他承受?你们配吗!?”
方驰默默听着林蕉发泄,沉默不语。
对肖神的了解方驰仅限于耳闻,一个接近神话的传奇人物,人人仰慕的人类英雄。但人们只看见肖神荣耀加身,却不知荣耀后的苦楚,遭了多少罪,受了多少难。
林蕉和肖神相识已久,对肖神,方驰自知她比自己更有发言权。
蓝区。
中央基地。
骆南打个哈欠,困到不行,眼中盛满疲倦,虽然很累但她仍不敢松懈,揉了揉眼强打精神继续工作。
“部长!部长——!!”
一个眼窝青灰,发型凌乱,披着全是褶皱的外套的男人门都顾不上敲,大喊大叫兴奋的闯了进来。
“成功了!疫苗……疫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