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这人是在还上次她劝他去看眼科的仇。
俞乜刮了他一眼,转头不看了。
谁爱看谁看。
灼人的视线消失，女人坐在凳子上，半转过身子,一个眼神也不停留，顺道转头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。
完全没有刚刚一脸贪图美色,直勾勾的模样。
沈屿和无声扯了下唇,绕过身旁人，走到桌前随手拉开椅子坐下,向她要了医疗卡。
俞乜把卡给他,“今天还要拔牙？”
沈屿和接过刷卡,看着电脑屏幕,嗯了声：“右边两颗智齿。”
俞乜皱眉：“一定要拔？”
沈屿和点开她的牙片,往她的右侧智齿位置看了眼,拿笔圈圈起示意,“你的两颗智齿都是阻生齿,右边智齿的长势和左边的一样,半颗牙横向埋在了里面,没有长出来，按着倾斜的角度生长,一直往前挤压着前颗,时间久了会造成损坏。”
说完后，他看着她,“所以我的建议是拔。”
闻言,俞乜看着自己的牙片,两侧的两颗智齿和其他直竖生长的完全不一样，半横在后头，紧紧挤着前一颗。
沈屿和把电脑屏幕轻推了个角度,让她看得更清楚，“你不拔的原因是什么？”
问完后，他似是想到，淡声问：“怕疼？”
“不然？”俞乜皱了下眉：“上周我拔完什么样你没看到了？”
这话传来，沈屿和扫她，“让你闭嘴，你听了？”
“......”
这倒是没有。
许怡在后头听到这儿，眨了眨眼，眼神掠过两人。
这什么时候还见面了？
被这作为医生的人教训，俞乜舔了下唇，转移话题问：“那这次也要拔两颗？”
“嗯。”
“行。”俞乜看了眼屏幕上的牙片，“不过我看着这右边的牙是不是更歪一点？”
沈屿和看去，嗯了声：“是。”
俞乜有理询问：“这边会不会不好拔？”
见她又重复这个环节，沈屿和随手放下笔，“不知道，拔了告诉你。”
“......”俞乜蹙眉：“那拔吧。”
说完后，她似是想起什么，抬眸看向他，“但我有要求。”
闻言，沈屿和眉心稍皱，看了她一眼，眼神示意什么。
俞乜盯着人，语气警告：“麻药不能放少，不然我投诉你。”
“......”
沈屿和：？
没明白她这莫名其妙的话哪儿来的，沈屿和顿了几秒后，突然想起来之前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吓唬她，想让她老实点。
“......”
见她还记得这事，特地来警告他，沈屿和轻抬了下眉，语气轻散：“放心，暂时没有这个机会给你投诉。”
闻言，俞乜明白他的意思，满意的点头。
许怡得了令去准备拔牙的东西，而沈屿和先给俞乜拆左边的智齿牙线。
俞乜坐在原位上，看着沈屿和拿了简单的镊子和剪刀消完毒放在托盘上，又取出未开封的医用手套戴起。
突出的指节，筋脉纹路被隐起，只剩下修长清瘦的手指。
对比在酒吧常日里的相见，穿上白大褂的沈屿和，再配上他面无表情，即使样貌俊秀温和，但也有些过于冷淡。
看着他拿起镊子走到自己面前，一副冷冰冰的样子，俞乜出声提醒一句：“你下手轻点。”
沈屿和低眸看她，轻嘲道：“你以为什么都疼？”
俞乜坐在凳子上，处于下方，仰头盯着他反驳：“沈医生，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站在说话不腰疼。”
“......”
沈屿和懒得和她解释，直接捏起她的下巴抬起，让她张嘴。
他拿着镊子夹取创口留出打着结的线头，又拿起一旁的剪刀剪刀剪断，直接抽了出来。
这过程很短，俞乜确实没感受到痛感，就只是明显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抽动着，同时还有点血腥味。
沈屿和取出缝合线，脱下手套，从旁边倒了杯水递给她：“漱一下口。”
俞乜接过喝了一口，轻轻漱着。
沈屿和算着时间，提醒一句：“可以了。”
闻言，俞乜随手把纸杯塞到他手里，起身走到后面的垃圾桶把水吐出来。
留在原地的沈屿和，垂眸扫过手里莫名被还回的杯子，转了下，放回桌上。
刚巧下一秒，诊室门被人推开。
外头的齐昀走进来看见沈屿和刚想开口叫人，余光忽然瞥见后头有女人的身影，他脚步顿了下，想往后退又突然反应过来。
不对，这不是还没到上班时间么？
意识到这儿，齐昀连忙转头往女人的方向看，而正好俞乜直起身来，和他对视上。
“......？”齐昀看清她的相貌，愣了下，“镇店之宝？”
听到这熟悉的称呼，俞乜有些无语，“齐医生是只记得我叫这个？”
闻言，齐昀反应过来，连忙道歉：“没有没有，俞妹妹嘛，我知道的。”
俞乜抬眉：“知道我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知道知道，沈医生告诉我了。”
回答完，齐昀意识到不对劲，“等会儿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俞乜开口正要回他，而被挡在外面的许怡站在齐昀后面先默默出声，“那个......齐医生能不能让我先进去。”
听见声响，齐昀侧头瞧见许怡推着推车，“哎哟”了一声，连忙往旁边站。
许怡推车进来，齐昀看了眼上头准备的器械，明白过来，“这是复诊？”
“对。”俞乜点头，“顺带拔了个牙。”
沈屿和接过许怡推来的推车，让她先准备。
许怡应了声，先让俞乜过来坐在治疗床上，漱口消毒。
沈屿和往后走去清洗手，齐昀见他过来，眨了眼：“你下午病人多？这么早上班？”
沈屿和走到盥洗台前，弯腰打开水龙头，拿过一旁的肥皂，低下眼在掌心擦着肥皂，未答反问：“现在几点？”
闻言，齐昀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，长长的分钟已经指过了底下的六。
一点三十一分。
“......”
齐昀噎了下。
一般为了交接病人，各个医生的诊室都会先开放，如果下午病人多的话，可能连午休时间也没有，直接连着看诊。
而现在这时间恰恰好，让他还真没话说了。
沈屿和揉着手上的泡沫，见他还在这儿，侧头问他，“你不值班？”
齐昀扬了下眉：“我下午没有病人，课也是三点的课而已。”
闻言，沈屿和点头，随意评论一句：“还挺闲的。”
“......”齐昀眯眼看他：“你这炫耀自己忙呢？”
沈屿和冲掉手上泡沫，洗好手擦干，语气闲散道：“我确实忙。”
“......”
齐昀懒得理他，见他洗好手，也不打扰他工作，提了句：“下周三我妈生日，让我来特意叫你过去参加。”
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，转身正准备走，刚迈了一步，又想起来，转头对着前边的俞乜说了句，“俞妹妹，哥哥走了，你好好治啊。”
俞乜刚漱口消完毒，听见这声笑了下，顺口应着：“行，哥哥慢走。”
齐昀满意的朝她挥了手，见沈屿和准备往前走，忽而拍了下他的肩膀，佯装凝重，开始演戏道：“医生，一定要治好我妹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