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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的很美好,可这一切要实现的基础是景和帝不在,或者周宜然防备不充分。

她捏着帕子,肃着脸,谁也没发现她的异样。

产婆嘴上的帕子被拿开,泪流满面,“求皇上明鉴,民妇,民妇也是迫于无奈啊!有人挟持了民妇的全家,两日前拿着民妇给大孙子打的长命锁威胁民妇,并允诺说绝不会有差池,若皇后娘娘没了,那就是她命薄,任是再高明的太医也看不出其中蹊跷,还说以后会送民妇一家远走高飞,民妇心存侥幸,才鬼迷心窍答应的!”

这时,安太医上前,“皇上,这药丸有活血之效,若皇后娘娘服下,不出一刻钟,必定血崩!”

景和帝直接将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。

药丸不比汤药,是没有药渣的,纵然太医能觉察出一二,但找不到东西也是枉然,剩下的早就被人弄出去了,难怪背后之人如此自信。

“皇上,皇上,和民妇接头那人,那人他是个左撇子!民妇丈夫也是左撇子,是以对这样的动作十分熟悉!而且他左手手腕处应该有一片黑痣!是他不小心露出来一点,民妇推断出来的!民妇自知罪无可恕,还请皇上能放过民妇的家人!民妇感激涕零!”说罢,再次叩首,一直跪着在那儿哭泣。

景和帝不置可否,吩咐蔡公公,“去,排查各宫,谁那儿有左撇子,或者左右手都灵活的,还有左手手腕处有黑痣的,都叫过来,叫花氏认人!”

皇宫中左撇子不多,统共也就几个,手上一片黑痣的,也是寥寥无几。

恰好,张昭容宫中就有这么一个小太监,容贤妃宫中有一个左手有一片黑痣的,赵淑妃宫里倒是也有个左撇子。

十来个人排成两队,张昭容神色难辨,容贤妃舒了一口气。

“左撇子恰恰又有黑痣,唯有张昭容宫中一人啊!”

张昭容勉强笑着,“皇上,黑痣无法,这个就算是上了墨汁也无法伪造,而且盖在袖子下面,谁也没想到会露出来,这个花氏眼力如此之好,但是谁说右撇子就不能是左撇子了?”

左手上有大片黑痣的人就三个,景和帝直接叫人把他们带到了外面空地上,几个大力太监拿着棍子,似乎是要廷杖几人。

说时迟,那时快,几个太监迅速朝着地上几人的左手打去,几人都是下意识地拿左手挡着,但左手没力气,一下子就被压了回去,唯有容贤妃宫里的那个太监,止住了打下来的棍子。

他似乎发现了几人的用意,刚想装装样子,便被两个大力太监制住了,先塞了帕子,而后押着进了花厅。

“皇上,就是这小子,实际上左手右手都灵活得很,他装作自己是个右撇子,叫小的们试探出来了。”

“哪个宫的?”景和帝淡淡地问道,容贤妃冷汗都要冒出来了。

蔡公公回了景和帝,“皇上,是贤妃娘娘宫中的。”

容贤妃面色惨白,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,就听到景和帝的声音响起,“你难不成也是被威胁了?说出来吧,不管怎么样,不管什么事,只要朕想,查个清楚不是问题。”

见那太监面有犹豫之色,眼神挣扎,被蔡公公甩了一拂尘,“哟,这天下间,皇上的话最是管用,你小子还在这儿犹豫!再耽搁下去,皇上没了耐心,自己查了出来,那可是要诛九族的!”

听了蔡公公一番话,他重重地点头,便有人拿去了他口中的帕子,给景和帝磕了个头,“皇上,奴才和那产婆花氏一样,家里人也是被扣住了,是容贤妃娘娘,他觉着奴才机灵,威逼着奴才去做这接头的活计,不然,奴才的妹妹就要被卖进窑子里去!那样和死有什么区别?奴才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!奴才所言,句句属实,还请皇上明鉴!”

容贤妃咬咬有些干裂的唇瓣,恶狠狠地瞪着小太监,“他,他说谎!不过一个粗使太监,做着洒扫的活计,并非臣妾心腹,兹事体大,若是臣妾真的要做,何至于交给他?不应该是臣妾身边的相宜和相芸更是稳妥吗?”

小太监也不是个任人揉搓的性子,有几分机灵,审时度势的本事极强,不然也不会被容贤妃瞧上办事儿,反唇相讥道:“娘娘说笑了,您的心腹?满后宫,除了皇后娘娘就是您了,您的心腹宫女谁不多注意两分?都是伺候您十几年的人了,难不成还会背叛您?她们两个做事,谁不知道后面是您的授意?相比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奴才,自然更是奴才合适了!”

一番话下来,容贤妃脸色更为灰败。

定定心神,容贤妃直直跪下,行了大礼,“臣妾求皇上莫要偏听偏信,一个在外围做洒扫的三等宫人的话,当得了几分真?若是皇上实在不相信臣妾,大可以彻查,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!”说罢,再次深深叩首,“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