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鲁儿时是见过修真界仙师的,包括家里祖辈见到仙师,也曾以画像的形式留存,段鲁也看过。
但那些人加起来,都不及邢涟的万分之一。
尤其当他发现跟邢涟一起的仙师对邢涟毕恭毕敬、充满仰慕时,他推测邢涟一定是个不小的人物,可以成为他未来努力的方向。
身为庶出次子,段鲁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,命运要自己掌握,想要的东西也要勇敢争取。就像他要踏上仙途,家里人不允许,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地来了,并且资质最佳,甚至可以来到亲传弟子身边观摩。
所以他不像其他人畏畏缩缩谨小慎微,他要积极大胆地接触邢师兄,努力给邢师兄留下好印象,让更多人注意到他,进而为自己的将来铺路。
段鲁暗暗鼓励自己,勤快地给门外的灵兽喂了水。
驾车的侍从也是正儿八经的修士,甚至修为不低。等段鲁喂完水,大方的赏了段鲁几块五品灵石。
彼时段鲁还不会区分灵石品级,只知得到的仙物不同凡响,在人界闻所未闻。因此他千恩万谢后,觉得老祖宗没记仇,真好。
然后他就发现,寝宫被布下结界,他进不去了。
唐乐山独自坐在屋里生闷气,跟自己的皮囊相对无言。
“师兄,你在想什么?”
邢涟慢悠悠进屋,给唐乐山倒茶。
一听到邢涟的声音,唐乐山心底泛起怪异的酸楚,混着一点不明不白的怒火,让他板着脸,硬邦邦说道:“没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邢涟勾了勾唇角,轻轻坐到唐乐山对面。
“你最近好像经常不开心,怎么了?”邢涟眉眼含笑,漆黑的瞳仁直视着唐乐山,有种“深情凝望”的效果。
但唐乐山垂着眼,并不看邢涟:“没有,我有什么可生气的。”
他当然也发觉自己不正常,“脾气好”可是他一直以来的标签,自从试炼那天开始,他就哪哪都不对,总想发火,看谁都不顺眼,颇像到了更年期。
而且邢涟三番两次的询问,仿佛揣着明白装糊涂,惹得他更烦躁。
还能怎么了?!
他的寝宫,他的雪鹰,他的阿涟,都被别的毛头小子占了!
“别问了行不行,没有就是没有!”唐乐山到底没绷住,“我来看看我自己,不是来找你的,你忙去吧!”
虽然情绪的发泄有助于排解压抑,可唐乐山说完,非但没有好受些,反而更加酸涩。
话音落下,整个屋子寂静下来。
邢涟非但不走,甚至坐在原处,继续含笑看着唐乐山。
唐乐山在跟他“撒娇”。
他很喜欢。
想知道唐乐山心里有没有他,此时,就是时机。
雪鹰被邢涟关在屋外,唐乐山发完火就跑到窗边望天,邢涟不急不缓地走到唐乐山身边,好声好气道:“我不忙,只是师尊让我教段鲁,我没法拒绝,所以没能去看你。”
说完,他张开双臂,试探性地拥住唐乐山,柔声说:“我很想你。”
唐乐山:“!!!”
这个发展是他没想到的,愣了一下,就急忙挣脱开去。
邢涟:“……”
视线相撞,唐乐山皱眉:“说话就说话,别总动手动脚!”
邢涟略微怔了怔,直起腰身,凝视唐乐山,问道:“师兄,你到底为什么生气,你不告诉我,我不明白。”
他孤注一掷地发出拷问,如果唐乐山如他想的一般,一定能听懂他在问什么。
可他问出了口,心跳却陡然加速,砰砰撞击这胸膛。
他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吗?
“……”唐乐山被邢涟盯得发毛,脑子却像拨开了迷雾。
是啊,他究竟,为什么气。
他的寝宫还在,他的雪鹰还认他,他的阿涟……
他的阿涟。
他的,阿涟!
唐乐山如梦初醒,脸色苍白地退后了好几步,撞到墙边的花瓶,差点站立不稳跌倒。
邢涟急忙伸手去扶,却被他大力挥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