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乐山懵逼地跟着慕容掌门,回了无双派。
从无双派兴师动众的反应看,唐乐山明白他们是把自己当老祖宗了。但这个认知非但没让唐乐山冷静,反而让他窒息。
因为他不是老祖宗啊!
无双派作为修真界最有钱的门派,其宫殿富丽堂皇,极尽奢华,唐乐山一路行来,连地砖都是金镶玉,每根柱子上都嵌有宝石珍珠。
凌云宗与其相比略显寒酸,长青宫更像是贫民窟。
慕容掌门一改从前“藏了八百个心眼”的精明样,对唐乐山毕恭毕敬的,细致周到地给唐乐山介绍各处陈设。
唐乐山面带微笑,点头应和,实际一句没听进去。
等他跟着掌门去了特意为他安排的寝宫时,他抓紧时机照了照银镜,照完就在心里跪了。
他果然钻到别人身体里了。
镜中的他,身量不高,腰线纤细,穿了身粗布袍子,但唇红齿白,面目清秀,眉心还有一颗天生的红痣。
“老祖宗,您先暂住吉寿宫,待我收拾了其他寝宫,再恭请您移驾。”
慕容掌门见唐乐山坐下,立马示意旁边的侍者斟茶。
“不必麻烦,这里不错。”
唐乐山装模作样地环视四周,学上位者慢悠悠地用茶盖驱散热气。
他很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,外面是什么情况。看上去大战应是结束了,邢涟在哪里?
可他不敢贸然开口,老祖宗位高权重,慕容掌门也是个合体期的高手,若是被看出自家老祖宗换了芯子,还不以为唐乐山夺舍,活劈了他?!
这会儿唐乐山想起来,怪不得景苏真人当日针对邢涟,也许对方早就怀疑邢涟是夺舍来的,故意藏匿于凌云宗。
心思百转中,还是慕容掌门先开口,为唐乐山解开疑惑:“老祖宗有所不知,三百年前,结界破损,三界混战,无双派遭到破坏……”
“噗!”唐乐山没忍住,一口茶喷了出来。
三百年?他睡了一觉过了三百年?
一句“卧槽”卡在喉咙,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“老祖宗?”慕容掌门话没说完,急忙给唐乐山递上帕子。
“无妨。”唐乐山用帕子擦嘴,掩饰脑子的运转。
如果过去了三百年,邢涟怎么样了?仙尊怎么处置邢涟?他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在?
“咳,”唐乐山强迫自己镇定,沉稳地问道,“你刚才说,结界破损,是怎么回事?”
“哦,是人界的权贵……”
接下去,唐乐山就听慕容掌门给他详细讲解了他已经知道的事情,并巧妙地绕过了他想知道的信息,拐到无双派自己身上:“本派虽然受损最轻,但战后的修复上,本派出资最多,尽心尽力,并未辱没老祖宗的教诲。”
唐乐山听得着急,却也点着头道:“其他门派……”
慕容掌门:“凌云宗自老祖宗飞升,已成为修真界第一宗门,广收弟子,势力最盛,此次也受损严重;日月宗何宗主修为已至渡劫,使得日月宗与凌云宗大有比肩之势,可惜战后日月宗元气大伤,过半弟子在战中夭折,之后他们就全体蛰伏,更加深入简出,几乎不理世事;跟日月宗相似的还有丹阳谷,丹修作为后起之秀,本有崛起之力,却参与到散修与魔修共谋一事中,战后谷内凋敝,已经自行避世了;无极宫倒是与本派交好,牺牲最少,也为战后重建付出良多……”
唐乐山生无可恋,依旧没有他想听的。
迟疑片刻,唐乐山还是试探道:“你刚才说凌云宗受损严重,具体如何?”
他一心只想打听邢涟,又不敢直接问,只好旁敲侧击。
可惜慕容掌门没有领会他的意图:“老祖宗恕罪,具体的消息,凌云宗也没透露。晚辈只知道凌云宗也有不少弟子入魔,且在战中身亡。仙尊先后与入魔的人皇和魔族战斗,又拿下了门下举止可疑的弟子,修为受损,坚持到重建工作完毕,才闭关疗伤了足有百年。您放心,如今三界已恢复了正常秩序,只是本派遭到破坏的宫殿不易复原,还在收尾阶段……”
话题又回到无双派上,之后,唐乐山就听慕容掌门吹嘘了一番无双派千百年来的功绩——主要集中在生意多么大,多么有钱上。
唐乐山想问问那位“可疑的弟子”,可话题被慕容掌门扯太远,如果他强行绕回来,倒显得刻意。所以他只能顺势问了问弟子修行情况,其实根本没走心,慕容掌门却一副懊恼的姿态,跟他道歉,并发誓会加强教导。
唐乐山一脸呆滞,就差躺平了。谁知慕容掌门话锋一转,提议道:“老祖宗重临本派是大喜事,不若广邀宾客,昭告天下,也让老祖宗亲眼见见当下盛势?”
“!!!”唐乐山支棱起来,表示十分支持,“好啊,设宴吧。”
无双派请客,各个门派都要派代表前来,到时候说不定能遇到凌云宗故人,届时好好打听!
结果到了宴客当天,唐乐山发现,哦,想多了。
对现在的门派来说,老祖宗是传说中的存在,就像听了个古老的故事,故事的主角是真是假,无人知晓。
可是现如今,“故事主角”现身了,从传说变成了现实,这怎么能不让人好奇呢?
于是无双派来了不少人,除了有头有脸的门派掌门,还有各家长老,以及凑热闹的弟子。
无双派门庭若市,哪怕这些人都是来瞻仰老祖宗的,唐乐山依然觉得自己是猴儿,还是动物园里最靓的那只。
这样导致的直接后果,就是他根本没机会单独和谁接触。
哪怕慕容掌门组织各个门派依次给唐乐山见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