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窈刚开始是装醉,可后来应时卿抱着她上车时是真睡过去了。
唇上轻微的刺痛也只是引得她微微皱眉,并没能唤醒她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意识昏沉之际,隐约感受到身体悬空一阵失重感,随即便是骤降的温度。
虽然只是片刻,很快又被一层温暖覆盖,但许窈还是被冻得打了个颤,缓缓睁开了眼。
过了好一会儿,许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应时卿怀里,他正抱着她往地下车库的电梯走。
穿堂风很冷,但应时卿的怀抱很暖,许窈身上盖着他的外套,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,舒适倦懒得一动都不想动。
片刻,许窈埋首在他颈侧深嗅了一口气,随即抬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胳膊:“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。”
才张口她便发觉嗓子有些干哑,有些不舒服地咳了咳。
应时卿垂首望向她,眸子里映着浅浅一层光:“醒了?”
许窈低低应了声:“嗯。”
见许窈神色还算清明,应时卿倒也没逞强,从善如流的把她放了下来。
甫一落地,撑着他的胳膊站稳后,许窈看他穿得单薄,立马就把他的外套还了回去。
其实应时卿小时候身体并不算好,每年换季时经常头疼发热的小病不断。
直到初中那会儿,有次几人一起出去吃宵夜,他吹了夜风,隔天就发烧,被许窈说了句“小姐身子”后才养成锻炼的习惯。
虽然后来除了偶尔发作的胃病外,他生病的频率已经很低了,但许窈总还是下意识觉得他吹吹风就会生病。
早些年阮遇私下里跟许窈吐槽应时卿时,除了“应狗”这称呼,“大小姐”三个字也没少叫。
只不过这个外号,他们是绝对不敢让应时卿听见的。
应时卿倒没猜到许窈在想什么,看她没继续披着的打算,便把外套拿了回来。
回到公寓房间门口,许窈都听到了里头进宝挠门的声响,正打算同应时卿说晚安道别。
他忽然问了句:“家里有醒酒药吗?”
许窈微微一愣,眸光闪烁了几下:“没有。”
其实她今晚并没有喝醉,只能算是微醺产生了些睡意而已。
应时卿叹口气,抬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,揽过许窈的腰把她抱了回来带回了自己家门:“进来。”
许窈抬眸看向他:“?”
应时卿没有解释什么,只让她先去坐会儿,自己转身进了厨房。
没多久,便传出一股浓浓的刺鼻姜味。
许窈骨架虽然不大,但个子高,这么委屈地缩在单人沙发里确实挺难受的。
她一侧眸便看到应时卿站在灶台前,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。
顿了会儿,许窈起身往厨房走,默不作声地走到应时卿身后,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,脸颊贴在他肩胛处:“你在煮什么啊?味道好奇怪。”
应时卿跟许窈的厨艺半斤八两,而许窈开伙更是低得令人发指,先前为了省钱的她自己煮了一个多月的晚饭,但后来还是因为太麻烦而放弃了。
最近这段时间,许窈也不知道应时卿是中了什么邪,为了锻炼厨艺连家里冰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。
许窈盯着锅里看了好一会儿,然而没能猜出来里头到底是什么。
“姜汤。”应时卿侧过头淡淡睨了她一眼,隔了一会儿淡声补充道,“解酒。”
“不用了吧,我觉得我现在很清醒,”许窈眼角狠狠一跳,连声拒绝,“能不能不喝?”
应时卿不为所动:“不能。”
他冷酷的将小锅里的汤汁倒进了白瓷碗,端起碗递到许窈面前,碗沿抵着她的曲起的长指:“喝吧。”
许窈看着那一碗棕褐色的刺鼻姜汤,吞了口唾沫,哑着嗓子道:“要不然……一人一半?”
应时卿:“我又没醉。”
许窈按住白瓷碗,振振有词道:“但是你之前把外套脱给我了,万一感冒呢?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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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分食完一碗姜汤,许窈道了晚安后立马就跑回了自己家里,沾床就睡,无梦到天明。
虽然睡前喝了应时卿煮的姜汤解酒了,但隔天起来的时候许窈还是一直觉得头有些晕。
直到洗漱完灌了杯冷水后她才感觉清醒了许多,揉着太阳穴去了隔壁应时卿家。
许窈按了下门铃,没等到应时卿来开门,以为他还没睡醒便直接自己开了锁进去。
有上回的教训后,她这次没直接进去找人,先扬声喊了下,得到他人在餐厅的回复才抬腿找了过去。
许窈穿过他家的客厅,一抬眼就看到了正靠在餐桌旁等水开的应时卿。
低着头眼尾飞红,唇色浅淡,神色恹恹,整个人透着一股苍白颓靡。
憔悴得一看就是生病了。
见许窈来了,他也只是掀起眼皮子有气无力地地扫了一眼过来,随即又懒洋洋地垂落下去。
“你来了?”
“嗯,今天不是要上班么。”
许窈走到他身旁,抬起手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,才贴上去她就皱起了眉:“你没事吧?”
昨天应时卿脱了外套给她,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,许窈当时就有点担忧他生病,但她也没料到应时卿居然真的会生病。
许窈忍住了腹中的吐槽,只问道:“你看起来不太好,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”
应时卿抓住她仍贴在她额头的手,往下带偏头用脸颊蹭了蹭:“已经量过了,只是低烧,不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