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这个沈知北顶多耍耍嘴皮子,他若真敢动手动脚,她让大掌柜给知府衙门递个诉状,都够这纨绔子弟吃他爹的板子的。而且为了她和纨绔儿子的名声,沈大人还会把这事压下,不让人宣扬,对她来说半点损失都没。
洛娘子前两天才给她讲贺驭在花市教训了几个纨绔子弟呢,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沈知北。
果然沈知北听她提自己爹,顿时露出悻悻的表情,却依然盯着她瞧个不住。
这时候郑通判从正院出来,笑道:“让诸位久等,既然今儿说了本官做东,自然要陪好诸位。”
然后他就看到了被沈知北拦住的聂青禾三人,他一眼就看出聂青禾和珍珠不是本府丫头。走近以后,他不由得被聂青禾的容貌吸引到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发妻的模样。
他和发妻青梅竹马,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就这般年纪,清纯恬淡,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当年心脏被撞击的那种酸痛感。
他看着聂青禾就觉得她跟自己发妻少女时期可太像了,虽然发妻没有她那么美,但是那种纯净淡然的气质几乎一模一样,让他很是心动。
当年他就是因为金家女气质跟发妻有点像才续弦的,可这些年过去,她已经不复少女时候的娇媚和单纯。
眼前这个女孩子……
婆子跟聂青禾低声介绍,然后领着她俩跟郑通判行礼。
聂青禾行礼,姿势标准,不卑不亢,也没有丝毫畏惧和紧张。她是正经工作的,自然没什么好紧张的。
郑通判打量着她,态度和蔼,声音也很是温和,“你是大娘子的亲戚?从前没见过。”
聂青禾刚要说话,婆子立刻抢着道:“回禀大人,这是金家的姑娘,来给娘子送点东西。”
聂青禾微微蹙眉,她是梳妆娘,来梳妆的,难道见不得人吗?她不满地看了那婆子一眼。
郑通判笑道:“金家的,你爹娘是哪个?”
那婆子刚想把金虎按给聂青禾当爹,聂青禾已经不耐烦了,撒一个谎后面还有一堆谎要圆,万一这个通判问个没完没了,她可没有功夫在这里接受询问。
她立刻清清楚楚地回道:“回大人,我们是柳记的梳妆娘,上门梳妆的,现在正要回去。”
郑通判瞥了那婆子一眼,笑了笑,那婆子顿时吓得一哆嗦。
聂青禾半秒也不想多呆,再次行礼,然后示意珍珠走了。
珍珠却吓得双腿有些发软,有点迈不动步子。
聂青禾便握住了她的手,朝她笑了笑,“走吧,该回家了。”
郑通判问那婆子,“备车了吗?”
那婆子想说有轿子,却听郑通判温声道:“给柳记的梳妆娘备车。”
聂青禾再次行礼,“谢过大人,不必了。民女告退了。”
她领着珍珠退了两步,然后牵着珍珠的手稳稳地往外走。
那婆子忙跟上送她们。
沈知北忍不住嘴贱,“小美人,不如和我同骑马啊!”
聂青禾直接懒得理睬,加快步伐出去了。
沈知北忍不住对几人道:“这小娘子肯定没婚配,长得怪可人的,嘿嘿,你们都别和我抢。”
郑通判脸色冷淡下来,提醒道:“知北,不可行轻薄之事,小心挨板子。”
沈知北:“那我问问她是否婚配,这个总可以吧。若是没有婚配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总可以吧?”
说着他也顾不得郑通判几个,转身就追着出去,“小美人儿!”
他兴冲冲地追出去,朝着正要上车的聂青禾喊道:“小美人儿,我今年19,未曾婚配,你呐?”
然后他就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冷眸,那双眸子的主人有一张极俊极冷的脸,且个子比他还高一点,对他造成了很强的压迫感。
是那个顶讨人嫌的贺驭!沈知北感觉头顶都要气冒烟了!
贺驭冷冷地看着他,淡淡道:“沈知北,数日前你在城外花市调戏卖花女,我让你回去跟沈大人说自领板子,你领了么?”
沈知北眉心一跳,惊恐地看着他,蹬蹬退了两步,“你、你……”
他哪里敢跟他爹说?他压根就没跟他爹照面,还假装说和人读书写字呢!
贺驭毫不留情,声音切金断玉般冷酷道:“麻烦你回去告诉沈大人,今儿的板子一并打了吧,明儿我会去府上拜访令尊大人。”说完他再也不管沈知北恼怒恐惧的表情,转身跃上车辕,示意阿大赶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