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人(正缺人呢,对手就给送来了...)

李娘子看聂青禾的表情就知道是那么回事,她当然记得,她立刻笑得份外讨好,“聂姑娘,你是知道我的,我一直都跟人说是聂姑娘洗发膏呢。我姊妹儿来,她们要抢我的,你就可怜可怜我,你看我头皮才好点,要是被他们抢走了,我回头又得来洗头。”

李娘子是个强势的人,突然这么做小伏低聂青禾有点受不了。

因为李娘子总帮她宣传,聂青禾自然是想给她的,只是表面话要说。

她就领着李娘子去灌洗发膏。

李娘子瞬间高兴起来,她歪着头给聂青禾看,“聂姑娘,你瞧我头上的发网。我二姐买了个和我差不多的发网,便宜五个钱。”她把自己的脑袋朝聂青禾摆了摆,“我跟她换着戴,过来给你瞧瞧是不是不如咱的手艺好?我说不如我那个好,我二姐还不信,非要和我犟,聂姑娘你瞅瞅,我说的对不对?”

聂青禾瞬间无比感动,李娘子如此维护自己,简直就是天降正义啊!

她伸出指尖勾着发网看了看,材料是差不多,这个倒没什么,毕竟自家用的也是针线铺子买的上好丝线。做工嘛,看起来也有点像,不过还是略有区别,对方勾得有点乱,而且每个花样的循环之间没有打结,估计没掌握好钩针的全部技巧?

不过假如这个人只是看到她卖出去的成品,拆开分析就能模仿成这样,倒是有点本事,她感兴趣的!

她问李娘子二姐哪里买的。

李娘子想了想,“城外一个杂货铺,王家杂货铺。”

豁豁!王老板啊!

聂青禾心里高兴得飞了,脸上却依然只是淡笑着,她送李娘子出去的时候,“娘子今后的发网我包了,每年送您大小各十个,不同花式儿的,让您随便戴。”

李娘子高兴得傻了一瞬,随即咳嗽一声,正色道:“那不用,说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呢。你也知道黄文琦那个混蛋是我表哥,我最初也是他挑唆我来找茬呢。前些天他还找个窑姐儿跟你打擂台,气得我都不稀罕看他了。”

说着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,感觉黄掌柜给她丢了大丑。

聂青禾安慰她不必介意,黄掌柜是黄掌柜,她是她,互相不能代表什么。

李娘子感动得很,“聂姑娘,你真是个好人,你不因为他迁怒我。你放心,我支持你的。你是真正出来做事,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
混蛋黄文琦瞧不起女人,说起女人不是这个娘们儿就是那个娘们儿,人家长得漂亮就是狐狸精,人家能干点就是想勾搭男人,女人们去秀坊干活儿他都说抛头露面不守规矩。聂青禾去铺子干活更是戳他眼眶子,觉得她败坏风俗,恨不得给她关回家去。

好家伙,人家聂青禾出来正儿八经地干活儿,他倒是找个不三不四的勾搭男人,还被人家带人打上门,哼!丢人玩应儿!

送走李娘子,聂青禾立刻去跟林掌柜说,让他亲自去王家杂货铺收买个伙计打探是谁给黄掌柜供货。

钱掌柜:“不是王老板卖的吗?怎么还有姓黄的事儿?”

聂青禾:“王老板以前不知道,是听陈老板说才想定发网的,定了我们的发网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黄掌柜的更便宜,所以就退了我们的进了黄掌柜的呗。”

“那王家能知道是哪里勾的?”

聂青禾:“我猜啊,黄掌柜想让王老板退了我们的单,那肯定得保证他那里有人有货啊,少不得就得给客户看看。王老板退了我们的单,只怕心虚也不太会去黄记铺子,怕我们看到不好意思。那他肯定是直接去那边拿货,才这么几天,估计也没多少货,必然要分批,不是王家伙计去拿就是黄家伙计送,他们之间这也不是什么多机密的消息吧。”

林掌柜一拍手:“是这个道理!”

钱掌柜也服了,“那我们分头行事。”

原本聂青禾以为起码得三五天才能打探到消息,结果第二天一早聂青禾刚到铺子,他们就来说打探到消息了。

林掌柜打探出黄掌柜在城西南租了两个院子,笼了十来个妇女勾发网,还有一个院子研究聂青禾家洗发膏和洁面膏的配方。

他们熬了好多生姜何首乌皂角膏,还熬了茶籽饼桑叶侧柏叶皂角膏,可不管怎么弄就是熬不出聂青禾一样的来。

毕竟一种洗发水里面有二三十样配料,他只知道几样哪里够,关键的几样没有呢。

聂青禾的洗发膏洗完以后头发很滋润、顺滑,他熬的洗完妇人的长发就直接枯草一样打结,能气死个人。

聂青禾真是服了,他如果想卖,直接来进货不好吗?给他大宗出货价,干嘛非要自己研究原料?出力不讨好,浪费时间和金钱!

钱掌柜打探出另外一个消息,黄掌柜那一批女工只会勾,却不是她们模仿出来的,而是另有其人。

“高人住哪里?”聂青禾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认真听着。

钱掌柜却微微一笑,端茶喝水。

林掌柜受不了钱掌柜卖关子,拍了他一巴掌,“赶紧的,别磨叽,卖啥关子啊。”

钱掌柜:“我费了一坛子上好的状元红才跟王家一个掌柜打探到的。”

林掌柜:“行行行,我给你两坛子。”

钱掌柜:“三坛子。”

林掌柜:“成,在哪里?”

钱掌柜:“南边竹帘胡同,哎,可怜见的,日子可贫苦了,姓黄的真不是人,让人给他仿造了聂姑娘的发网,然后就想一脚踹开人家。”

聂青禾一捶桌子,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么,“快,咱赶紧去抢人!”

两位掌柜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