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霜霜若是被人说勾搭男人,那她也就有这个嫌疑,因为她俩比试过。
她梳头好,被人夸,那白霜霜也一样,因为她俩比试过。
自己梳头好不好这个事儿,不必去刻意澄清,有眼睛的自己会看。
既然你给我耍狐狸滑头,就别怪我跟你玩聊斋。
聂青禾让林掌柜写了口供,然后让卞娘子摁手印,口供只是一个备用,以防万一的。
她不会让黄记知道卞娘子招供,免得他们对这几个贫家妇人不利。
她只需要用表面证据就能反击回去。
黄掌柜怎么对付她的,她就怎么对付回去,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!
你黄掌柜不是抹黑我么,我就给你来个釜底抽薪,看你还怎么给我打擂台!
聂青禾虽然咸鱼,为人懒散和善,懒得计较小事,却不代表她没有气性。
她先让钱掌柜骑马去找一个人报信,报完信回来再派几个厉害能吵架的婆子和五大三粗的男人,一起把卞娘子带去白霜霜他们门口,当众给大家看卞娘子的发型如何。
大家有眼睛自然会评判。
届时珍珠就可以说出真相――她一路跟随,发现找聂姑娘梳头的那两个妇人,路上抓散发髻,然后跑到黄记铺子说聂姑娘梳头不行,这也太歹毒了吧!
听完聂青禾的建议,林掌柜和钱掌柜都觉得着办法不错,他们可没想到聂青禾小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样的计谋,真是让他们更加刮目相看。
大家各去安排。
白霜霜这几天很得意,是她自从露面以来最得意的时候。
在翠羽楼的时候,那里的姑娘不是貌美如花,就是身段娇柔,要么就是舞姿动人,要么就是歌喉婉转,只有她容貌不出众,技艺不出挑,只能给姐妹们梳头。
可现在好了,她在黄记给人梳妆,过来的妇人里面没有几个比她好看的,比她好看的没她会打扮,没她有风情,所以很快她就出了名,惹得不少男人日日过来瞧她。
她知道他们的意思,可她就吊着他们,然后打算选一个有钱的爱她的,家里老婆还不善妒的,到时候委身于他,做个宠妾。
为了这个目标,她略收敛一些,让自己看起来良家一些,却又有着良家没有的风情和妖娆。
这会儿那位常大官人又来了,正坐在那里痴迷地看着她呢,她故意不理他,让他等等,她先给别人梳头。
后来柳记的人来了,押着那个畏畏缩缩的穷妇,她就知道管事儿的找的这几个穷婆子不靠谱,没见过世面,只怕被人一眼就瞧穿了。
果然人家柳记的丫头把人往前一推,就指着另外两个穷妇拆穿了她们的把戏,给那个聂青禾正名了。
围观的人们也纷纷指责那几个穷妇,顺便指责黄记抹黑人家柳记的聂姑娘,人家明明梳头很好,干嘛这样抹黑人家,真是不厚道!
众人吵吵起来,越吵越乱。
她就趁机做出害怕的样子,然后跌倒在高大官儿的脚下。
高大官人一把将她搂起来,就不撒手了。
就在这时候一群妇人举着擀面杖、洗衣棒怒气冲冲地飞奔而来,“臭表子,你勾搭我男人!”
几个粗手大脚的婆子冲进店里,冲着白霜霜和高大官人就去了,噼里啪啦就把白霜霜给人梳妆的家什儿都砸了。
高大官人看到一马当先冲来的那个婆娘正是自己发妻,吓得登时脸色一变,松开白霜霜就跑,却被人不小心绊倒。高大娘子挥着棒槌就敲他,“你这个混蛋,我让你偷吃,爹娘病重,你说要忙生意不肯回家侍奉,我爹做寿你说忙生意没空,这会儿你倒是有空抱姐儿!”
高大官人被她打得鬼哭狼嚎的,“别打啦,娘子别打了,我知道错啦。都是那个娼儿勾搭我的啊,都是她勾搭我啊。”
白霜霜原本想跑,结果也被俩婆子扯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,扇得当时就鼻青脸肿了。听见高大官人的指责,她立刻哭喊着冤枉。
那边刘二掌柜直接傻眼了,让人去劝架拉扯,可人家是夫妻家务事,只是砸了白霜霜梳妆的东西,也没砸店里其他的,他都没有立场发火。
高大娘子冷着脸,挥着棒槌瞪了刘二一眼,冷笑道:“刘掌柜,你可好手段啊。开铺子不好好做生意,竟然做这拉皮条的生意!你找个姐儿来,是想勾搭谁啊?”
刘二掌柜赶紧打千作揖,“高娘子息怒息怒,误会,都是误会。白娘子可不是姐儿,是翠羽楼的。”
“我呸!”高娘子一棒槌敲在旁边的脸盆架上,把个铜盆砸得震耳叮咣,“什么卖艺不卖身啊,那不都是价钱的事儿?他翠羽楼就两样?”
刘二忙赔不是,再三表示高大官人只是来梳头,没别的事儿。他让高大娘子莫要听人挑拨,中了奸计,到时候要是见官就不好了。
看给白霜霜打成那样,带去衙门只怕也能告一个伤人罪了吧。
高大娘子冷笑,“刘二,你别跟老娘我玩这一套,我伤什么人?这个娼儿我们高家赎了,以后她就是我家的人,我给我官人赎回去当妾的。”
白霜霜使劲摇头,不肯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