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团替自己剪头发,长长的柔顺的黑发一点点被剪短,但还没剪完,忽然有人打电话过来,花团停了下来,他还以为是顾辰州打给他的,纠结了好一会,才接了,他还不知道,危险即将降临。
是章楠玉的声音,这一次,她的语气显得有些严肃,“花团,你现在立刻回顾家一趟,老爷子回来了,他要见你。”
花团一愣,章楠玉说的老爷,应该就是顾辰州的父亲,顾辰州没有带自己认过门,也没带他去见家里的亲戚,他还不认识顾辰州的父亲,但是现在,顾辰州的父亲却想要见自己。
花团有些紧张,没来由地又有点担心害怕,他不知道顾辰州的父亲找他有什么事,但是长辈传唤,他总不能不理,于是他起身去换衣服,也没有打电话给顾辰州,之前那么多次打给他他不接,花团已经很失望了,顾辰州不陪他也没有关系,他自己去。
等花团打车到附近,又慢慢走到顾家的时候,天色已经有些晚了,脚下的路隐隐有些看不清,天边的暗色逐渐吞噬落日余晖的红火,这栋恢宏古朴的老宅沉浸,压抑,里面人多了很多,却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,花团更紧张了,他还不知道顾父是个什么样的人,对于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儿媳妇,又会有什么样的看法。
不认识的下人带着他往里走,走到一半,鹿管家来接他了。
花团见到他还来不及高兴,就被鹿管家严肃地脸色泼了一盆冷水,鹿管家站到他身旁带他继续往前,边低声道,“您不该一个人来的,您来这的事,有告诉少爷吗?”
花团老实地摇摇头,道,“他很忙,我怕打扰他,而且我就回来看看顾老爷找我有什么事,顺便再看一眼子安。”
鹿管家看起来是想跟他说些什么,但话到嘴边,他又咽了回去,他慎重其事地对花团道,“里面的情形,怕是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,您一会进去后,我会立刻找机会告诉少爷,您不必害怕,等少爷赶回来,一切就都没事了。”
他掐头去尾说的神神秘秘,花团听得云里雾里,但他并不害怕,他是来见家长的,又不是来受刑的,就算顾辰州的父亲再怎么不好相与,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欺负他吧?
在鹿管家难言的担忧注视下,花团走进了会议厅。顾家有专门的议事场所,用于接待地位比较尊贵的客人,以及开家族会议,花团只是曾经听下人们谈起,从来没进来过。
这里他很陌生,高耸的墙柱,刻着异国风情的壁画,千凿万斧雕刻而成的镂空艺术品,还有长长的地毯和尽头那一把椅子。
婴儿摇篮摆在一旁,一位背影伟岸,身高高大魁梧的男人摇着摇篮,光是背影就给你花团很大的压迫感。
章楠玉也在,让人奇怪的是,她看着花团,眼神中既有幸灾乐祸,又含着一股子怜悯,她想笑,却又没办法笑出来,压抑着,表情看起来非常怪异。
明明在场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,花团却莫名地感到有点窒息,是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感觉压迫,花团站得离他们很远,却仍然不比清楚地听见了来自那个上位者的说话声。
“你叫花团?走近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