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宰治答非所问的伸出食指压着他上翘的嘴角,用了点力将弧度抚平,在羽仁彻纵容的视线下,噘着嘴像个撒娇的孩子那样嘀咕着:“你不要这样对我笑。”
“哦?”
“既然不爱我的话,为什么总要用一副‘我只爱你一个人’的眼神看着我。”
羽仁彻眨了眨眼,他鼻翼微动,并没有在太宰治身上闻到酒味。眯了眯眼,抓住他那只转而在自己眼角作乱的手指,捏在掌心。“跟我回去吧。”
“回哪里?”明显没有喝过酒,却像是醉了一般的青年,用他空洞的眼眸盯着羽仁彻。
但对上这双眼睛,即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,羽仁彻心里还是不可避免腾升出一丝愧疚感。这是很自然的事情,任何一个正常人,在失忆过后面对着自己亏欠过的伴侣,也会为他这种颓废的模样而产生负疚感。
羽仁彻的本性大体上算得上肆无忌惮,他是天生的领袖型、掌控型人格,但除去这一点,他的三观是正常的。
这样的治君,这样一个全心依赖着他,失去他生活就一团糟的人,胆小的怯弱的,小心翼翼试探着自己的底线,为了进入他的世界而拼尽全力的人……
羽仁彻的心情有些微妙。即便是没有记忆,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因为这样一个人而牵动心神。
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太宰,脆弱得像是会被风吹散一般,这样的模样让他无法割舍,放他继续一人在黑暗里沉沦。
但想到之前以织田作为引子观察到的讯息,羽仁彻压下了心口的异样,他压低声线,用一种喑哑得近似暧昧的语气,低声的对他说:“得看你想去哪里了……治君,之前不是说想要我么?”
表情微醺的太宰,突地打了个激灵,像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一般,瞳孔收缩剧烈的颤抖着,他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嘶哑。
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羽仁彻只是笑看着他,静看太宰的脸色变化,在此期间从袖子里取出直哉给他准备的钱包,随意掏出几张大额钞票放在桌面上。
等太宰回神过来时,羽仁彻瞄准这一刻抓住他的手腕往门口拖去。直到快要踏出大门,太宰才反应过来的用自由的另一只手用力抓着门沿:“等等!你要干什么!你这是绑架吗?!”
羽仁彻不认为自己是在强迫他。“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,治君。我只是想满足你的愿望而已。”
“愿望?”
“我很认真反省过了。”羽仁彻用一种内疚的表情看着太宰,幽幽的道,“很抱歉我之前没能理解你的感受,很不安吧,失踪了五年的人回来之后竟然不认识自己,是想要通过肌肤相亲来确认我是真正存在的实感么?”
他温柔的看着太宰,一字一顿的说:“会满足你的,我会向你证明自己的清白。毕竟,治君以为我是出轨,还跟家长告状,我被织田作先生狠狠骂醒了。”
太宰抿着嘴角,额头分泌出大量的细汗。他哆嗦着嘴唇道:“不,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将我狠狠的教训一顿。”
“‘教训’?也不错。夫夫之间的事情就要用夫夫的方式解决。”羽仁彻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接着又欣赏到太宰如丧考妣的模样。
稍微有点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人了。毕竟,治君的反应真可爱呢
坐在接送的轿车上,太宰一眼就看出来这车是出自禅院家,但禅院直哉并不在这里,估计是被支开了吧。他听到羽仁彻吩咐司机送他们回家。
一听到地址太宰就觉得头皮发麻,赶忙道:“不去那里!”
羽仁彻很好说话的对司机道:“那去最近的酒店吧。要环境好一点的,我不希望委屈了治君。”
车启动了,太宰的表情更加的动摇。他惊悚的看着羽仁彻,抱着披在肩头的外套,整个人缩在了后座的角落里,像个被逼迫的受害人一般,战战兢兢的颤抖着身躯。
他紧紧咬着下唇,唇被咬得发白,脸上也微微发青。
“冷、冷静一点啊,不要酿成大错啊!”
“这怎么能是大错呢?”羽仁彻微微蹙起眉头,无辜又疑惑的道,“满足妻子也是身为丈夫的义务。”
妻子——!!
太宰身上的寒毛全部竖起来了。“你你你,我是男的怎么会是妻子……”
“织田作跟我说了的,你是我的童养媳。”羽仁彻道。
“他在说什么多余的话啊!不对,是你故意套话的吧!”
“为什么要这么紧张?我不明白。”羽仁彻觉得太宰这个反应不对劲。“你在害怕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