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舌舔上信纸的边角,明灭的烛火照耀下,信纸上隐现的黑字被逐渐燃起的焰苗蚕食干净,直烧到最后一角,捏着信纸的手指才轻轻一松,任由余下一小角在半空中化为灰烬,落到满是斑驳血迹的地面上,与未干的血渍混合在一块。

“唔呃……”

一滴乌黑的血从刀痕剑疤遍布的下巴处凝结滴下,正好滴落在身前干净皎洁的鞋面上。

下一秒,鞋子的主人猛地一抬脚,只见一声闷痛声响起,一个双手被反剪的壮汉躺在地上,他的脸上布满各种各样错综交叉的疤痕,打赤的上身没有一块好地方,入眼皆是形状迥异的烙印,他的嘴里被塞了一块尖利的石头,此时正不断地往外淌着血,发出哀求的呜咽声,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在烛火旁两道少年身影。

其中一道身影站起来,躲在角落里不发一声的手下立刻取来鞭子递到他手里。

状汉看着鲜血未干的鞭子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
……

“行了,再打下去就断气了。”刹生用折信刀戳白瓷小盅的尸虫,正戳得起劲,就看到旁边的壮汉在罗生的鞭打下不再动弹了,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,“你玩腻了我还想玩呢,要是被你打死了,我上哪再找这么皮粗肉厚的?”

罗生闻言将手里的鞭子往壮汉身上一扔,转身回到桌边,烛火照耀下,露出一张与刹生相差无几的精致面容来,灵气生动,稚气未褪的脸上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,无辜且真诚,毫无戾气,完全无法让将方才的行为跟这样一双眼睛联想到一起。

“慌什么。”罗生拿起另一把拆信刀,与刹生手中的拆信刀是一样的花纹款式,他侧身坐下,将那只鞋子沾上血迹的脚略微抬高点,阴暗角落里的手下立刻又现身出来,细细将上面的血迹擦去。

“不过是个比较耐折腾的体修而已,多花些精力抓几个就是了。被你这么一说,体修就跟快绝种似的。”

见孪生弟弟没说话,尸虫也不戳了,就这么气鼓鼓地看着自己,看样子是真生气了,罗生挠挠脸颊,讪讪道:“这不停手了嘛,也没死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