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肆禾见他们宛如看跳梁小丑般看着自己,并不觉得有什么,他冷笑一声,冷静说道:

“古旦长老是水木双灵根没错,若是小皇子之师非得火灵根者的话,那么纵眼修仙界,还有谁能比无妄山阳炎君更适合做小皇子的师尊呢?”

“先天至纯火灵根者稀少,但纯阳体质更稀有,放眼修仙界,仅我无妄山阳炎君一人者。晚辈原不过是想着阳炎君近来时常闭关,古旦长老门下也不泛有火灵根修者,小皇子可先拜下长老门下一段时日,来日阳炎君出关,再拜入其座下,习火灵根修术。”

任肆禾几句改口,一改先前的话还言之有物,听得元初啧啧称奇,对他肃然起敬。

“再者,我无妄山人才济济,小皇子拜入无妄山后,必不会因资质修为不够的人而分心神。”任肆禾偏头,直接点名元初,“此乃山主座下,元初师弟,其为元氏遗族,想必在座各位对元氏遗族都有一定的了解吧,由他来做小皇子的同门够格吧?”

“再来是黎袖则师兄,变异风灵根,”元初刚站起来,任肆禾一个向下的动作,他又老老实实地坐下了,“我,逍遥岛少主,莫少云师弟,浮云居少居主……最后是我们师叔,先天至纯变异冰灵根——南寒君爱徒,明致,试问在场,有哪个门派的弟子们能与我无妄山的弟子相媲美呢?嗯?”

最后这个“嗯”就很灵性了。

虽然表面看不出来,但明致能听出来,任小少爷还是没忍住怒意,凭着一口气将无妄山此行的所有牌都翻出来了,不怕得罪其他门派,也不管其他门派如何反应,他就是要把小皇子争取到。

“哦对了,”任肆禾顿了一下,将韩郁非叫起来,直视阶台上东辰国太子的眼,“还有,韩师弟不与太子叙叙旧,浅谈一下你父王想与东辰国互通市的打算吗?”

明致看到东辰国太子朝着这边笑了,与站起来的韩郁非互行一礼,后太子道:“果真是北林国襄王世子,方才孤还以为看错了。”

明致反应过来了,原来一开始东辰国太子并非是看他,而是在看他身后的韩郁非。

“见过国师,东辰国君,太子殿下。”韩郁非抿抿嘴唇,暗暗深吸一口气,抬头,挂上得体的笑容,“任师兄所说之事,待小皇子满月晏结束后,我再与太子详谈。”言下之意,就看小皇子最后是不是无妄山的了。

修仙界于人界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一般,强大而虚幻,今日只为天赋异禀的小皇子而聚一堂,来日便会一哄而散,撒手不管人间事,而东辰国还送出去一个皇子。

东辰国仗着国师庇护,才从千年前的边隅小国日益强壮成今日的四大帝国之一,他们经历过人间千年变化,有国师的耳提面命,最是清楚修者不会插手人间事务。

但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却是显而易见的,所以韩郁非一开口,东辰国太子的眼就亮了起来,这才是他想要的好处。可惜这是一个死循环,这份好处在修者面前却是不够看的,尤其是在先天至纯火灵根的日灼君面前。

况且无论从哪方面看,为了自家弟弟的将来着想,先天至纯火灵根的日灼君才是不二的选择。

看着在无妄山的诸多诱惑下而有所动摇的东辰国皇族,清山派的源河君微微一笑,启唇不是一句爆击:

“无妄山既如此看重小皇子,为何不见阳炎君亲自来接?”

源河君的唇在笑,眼也在笑,笑得温和没有杀伤力,但他说的每句话听在无妄山弟子的耳里却句句都挟夹刀子。

“就算阳炎君闭关无法前来,那南寒君也该来吧,或者其他的长老们总该有一两个过来吧。”源河君整理袖子,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,如微风拂面,“这今日为小皇子而来的门派,无一不是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长老过来,月浮宫甚至派出两位宫主,冬主与寒主都亲自出面了,足以看出对小皇子的重视,而贵派,仅派了南寒君的弟子过来,这……无妄山真的看重小皇子吗,这阳炎君当真想收小皇子为徒?”

“哦,是我忘了。”不等无妄山的人说话,源河君一副了然的模样,“无妄山十年一次收徒日也是最近吧,原来先天至纯火灵根的小皇子,还不如那些普通的弟子吗?”

“我虽非先天至纯火灵根,但我也是先天单一火灵根,除却纯阳体,我并不认为我哪里不如阳炎君,”一个门派的火灵根长老开口,“我本诚心前来,欲收小皇子为徒,不巧竟遇清山派日灼君也亲自到场,自惭形秽,这才一直没哼声。无妄山只派几个小徒,凭着小利小惠就想替阳炎君收小皇子为徒,未免痴心了些。私以为,唯日灼君,无人可做小皇子之师。”

话音刚落,不少门派一一附和道。

东辰国国君也不敢得罪清山派,更不敢得罪日灼君,生怕日灼君一个不高兴,火烧皇宫,也不知道自家国师能不能打得过,或者他靠着天道的庇护躲过一劫,而东辰国却因此而灭国就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