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春山对他俩的识相很满意。他转向依旧杵在大厅里的姬青龙,“怎么,大护法,你还有话要说?”
顶着宛如实质的压力,姬青龙从未觉得自己的大护法这么难做过。“那个……”他艰难地组织语言,“按民间惯例,停灵七日,就该出殡了……”
其中暗示再明显不过,楼春山立即冷了脸。“师父只是睡着了,大护法还是慎言为妙!”
操无天只是睡着了?
姬青龙头皮一炸,冷汗涔涔而下。青天化日、众目睽睽之中发生的事,楼春山都能不认?原来,这些天楼春山不愿意坐主位、非得搬把椅子坐边上,也是因为如此?还把惯常的白衣换成了与操无天一致的红衣……
完了,这家伙不会真疯了吧……
见姬青龙走得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的背影,楼春山并没有什么胜利的感觉。他也起了身,穿过成片松木帘,又绕了几个弯,打开了只有教主能进的练功铜室。
操无天正躺在中央石台之上。他身上的红衣已经换过一套新的,眉眼紧闭,皮肤苍白,看起来确实更像睡着了。一枚色泽已经变得黯淡的金蝉正压在他的胸膛之上;隔着轻薄布料,底下就是伤口。
楼春山走过去,俯身握住对方冰凉僵硬的手。
师父,你真的死了吗?为什么金蝉会变色,它理应不能对已死之人起作用啊?
若你没有死,为什么呼吸心跳全无,又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?
“……也许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,师父。”楼春山低声喃喃,像是说给操无天,又像是说给自己。“如果当初我没有刺你一剑、不至于旧伤连新伤,现在你就能活下来了。”
他目不转睛地凝视操无天像是陷入沉眠的脸庞。
“那必死之毒,你本应下在我身上。风微生说得对,我不配让你网开一面,我不配让你以死相救……从来都是我负你……”声音哽咽起来,他却没有注意,“如果这就是报应,我宁愿和你换过来……”
铜室的隔音效果很好,以至于满屋子都是低泣的回音。
最后,楼春山用袖口揩了揩眼睛,重新站起身。他已经做好了决定。游戏里不行那就从游戏外入手,他总归能找到办法的。无论星辰公司怎么安排,他都会把操无天带回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