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铉眯着眼瞧了瞧他,没回话。
少时,元陆生端了铜盆进来,见皇爷竟然进到了屋子里,屋中气氛又肃杀,赶紧把盆子搁下,一溜烟儿出去了。
赵铉瞧他走远,才过来揽紧了元铭道:“煎药来吃?”
元铭直接把眼一闭,面无表情道:“君命不敢违,要做什么自便。莫动我爹。”竟有了一种凛然赴死的悲壮感。
赵铉听完这话,愣住片刻,又扑哧一下笑了:“你当我来,是要做什么?”
猝不及防一个「我」字,让元铭缓缓睁了眼。想想自己做官做到这地步,也是十分可笑。
前段日子还与同僚一道,坐在桌案边,对着帖子上的「六俊」二字,频频讥讽鄙夷,口中啧啧……
如今自己也辗转承欢去了,又与他们有何区别?
当时义正辞严,那些说过「六俊」的话,仿佛一声声巴掌,掴地自己脸生疼。
他到底要怎么看待赵铉?
若是同僚知道,他刚中进士,就上了皇太子的床,如今又在皇帝身下承欢。
还不如早早改名易姓,别愧对列祖列宗……想到这处,元铭就是一阵窒息。
思绪被赵铉忽然压下来的吻截停。许是发热,才昏了头。恍惚间贪恋这唇温凉,竟觉十分畅快。
两人在昏灯里无言的唇瓣相抵,鼻息一温一烫,互相搅作一团。
赵铉突然照他唇上轻咬了一下,使得元铭在这微痛中微微张了口,便迎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唇舌交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