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、是!”元陆生也发懵,虽然不知道少爷要干什么,还是照做了。
元铭接了帕子,一边叠一边往额头上搁,又对元陆生交代道:“帮我带话,就说微臣诚惶诚恐,有恙在身不宜见驾,还望陛下恕微臣……”
元铭说着,余光瞧见元陆生板着一张苦瓜脸,像背书似的,抠着手指头正跟着背。
元铭两眼一黑,一时也不想再说什么了,不耐烦道:“算了,就说少爷病重,下不来床,怕过病气。”
这话是人话,元陆生听懂了,他立马笑出来:“是,少爷!明白了!”
元陆生把门一关,房里又静了下来。外面的骚乱似乎也已停下。约莫是老爹带了赵铉去正堂讲话。
油灯跳突着,元铭望着一屋子橘黄的柔光,着实有些困意上头,但又辗转反侧睡不着。后来昏昏沉沉的,不知是梦还是醒。
正半梦半醒中,一股子浓郁的药味儿近了。接着,门吱呀一声被推开。
元铭有气无力道:“陆生,药搁边儿上吧,闻着就难受。晚些吃。”
来人不答话,倒是脚步声又近了些。元铭懒得抬眼,闷声道:“小爷说了,要你搁下。”
今天的元陆生还挺倔强,胆子也肥了,非走过来逼他吃?
元铭一边做着梦,一边烦躁起来,接着猛一掀被起身,怒道:“说了叫你搁旁……”
瓷碗碎裂声响起之后,房中陷入一片死寂。
他此刻和赵铉两人,大眼瞪小眼,互相皆是错愕。而元铭视线悄然下移,只见赵铉今日是微服前来,只不过本是一袭白袍,此刻下裳却被棕褐的药汁,泼撒了一片。
——九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