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蹙了下眉毛，虽能呼吸不错。但是本来能嗅到的空气里的各种味道也消失不见了。

只是单纯的呼吸，但是呼吸入的气体却没有任何感觉，这让他下意识觉得没有在呼吸。很别扭，下次不要了。

白泽想着。

但是小情侣显然是早就接触过这种东西了。

戴上之后大江晃了晃脑袋，脸色诡异。莉莉也反应过来了。

刚刚他们两个虽然意识清醒着，却又有层东西蒙着意识，让他们能感知到身边的东西，却又好像没什么实感，梦境般。

是恍惚着的。

大江神色复杂，“……这就是你说的不吃进去就不会中毒？”

“不好意思，是我欠考虑了。我没想到仅仅是吸入气体也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影响。”白泽老实道歉。

大江嘴角抽了一下，这星主虽然好像是在道歉，却怎么让人听着这么不爽呢。

就像在说，实在对不起，我也没想到你们这么菜。

悬浮车上的安全带已经捆不住莉莉了，她扯着大江，拉出智脑上摄像头传回来的图像，“你看你看——”

大江被扯歪过去，虽然刚刚已经被震撼到，但他依旧为光幕上完整形态呈现出来的巨树感到了惊艳。

三个摄像头没有辜负他们人工智能的称号，他们各自找到了最佳的角度环空拍出了这棵巨树的全貌。

说她硕大无垠再合适不过，她一棵树就呈现出了大片森林的感觉。

这边地势北高南低，巨树所处刚好是两座山岭的峡口处。粗壮巨大的树干不断向上延伸出，开花一样在顶端向四周延伸出宽阔的树冠。

光从形貌其实就可以想象出，这棵树的树干、树枝是多么的坚硬、顽强且不可塑造。哪怕是树冠的最尖端，都没有往下弯折，不堪重负的意思。

一道宽阔的河流从她的背面蜿蜒流向南边，正好穿出她的包围，往外成了一条反光的长带子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清澈，倒映出了树影，山影，那河流远看并不显眼，就好像是藏在地上般。

“天哪，这棵树得长了多少年了啊……”莉莉仰头膜拜般看着面前的巨树。

白泽嗯了一声，往前看，“我也不太清楚她多少年了。她万物出生前就在了，大概那时候都没有时间的感念吧。”

“太壮观了。”莉莉捧心，“我觉得星主你就是靠这棵树都能暴富。”

她说完就一顿，呃，这话她好像已经说过不少次了呢……

白泽牵了牵嘴角。白泽一族没缺过钱。

但他知道祝愿别人暴富是现代最高等的善意，所以欣然接受。

大江看着看着觉得哪里不对，迟疑道，“这树……怎么感觉……”虽大，虽强硬，却好像没什么活力啊。

白泽轻轻叹气，“嗯，这棵树已经死了。”

莉莉惊呼，半掩住嘴。

白泽背对两个小情侣，语气浅淡，不辨情绪，“她再也不会生长开花结果了，只是身躯巨大，轻易不会腐朽，就自己成了一个王国。”

莉莉满眼痛惜，“啊……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。

大江满眼钦佩，“了不起。”

白泽笑了下，“确实是很了不起。”

如果没有她，他们是没有办法苟延残喘至今的。如果没有她，他和这里所有的存在都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，徒留只言片语，不知所踪。

只可惜，这里没有能够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基壤。

些微压抑的气氛没有停留太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