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画室的那些朋友的画作已经陆陆续续退了回来。
只有他的始终没有消息。
他打电话问过比赛组,除了获得金奖的作品,其他作品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寄出来了,如果还没有收到的话,那么快递可能是在路上遗失了。
毛栗子揉将手机往抽屉里一塞,整个人瘫坐在翘起的椅子上,长长叹口气。他瞎画的那一通掉了就掉了,可予安给他画的那副画可千万要给他寄回来,万一弄丢了他连哭都没有地方哭。
只这么一想,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。
他扭头看着正在认真写着数学试卷的鹿予安,认真问道:“予安,我家一直是给我过阴历、阳历两个生日的。你能不能在送我一幅画。”
旁边的同桌马尾女白了他一眼说:“美得你,没看到予安正在写试卷吗?哪里有时间理你。”她其实一开始并不喜欢鹿予安转到班上来,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觉得这个在一班赫赫有名的差生,其实根本不像传说的那样。
每天中午别人在休息,鹿予安总是雷打不动的在写各种试卷,学习认真又刻苦,为人也很爽快利落。
终于,鹿予安将英语作文的最后一句话写完,才暂停手机的计时,他看了看时间,一整张试卷,没有超过120分钟,算是合格,他松了口气,将黑色水笔放下,才不紧不慢的对毛栗子头说:“不行。”
自从接受专业的读写障碍干预训练之后,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阅读能力的进步,特别是以前非常吃力的英语,也好了很多。
毛栗子头哀嚎一声悔不当初。
体育委员林克鸿拿着比赛安排表,豪气的拍在鹿予安桌子上说:“予安,今天篮球赛就要开始了,我们下午就要开始比赛,可偏偏我们队老徐那个不争气的刚刚扭伤了脚,我们只能靠你了!”
静安中学今年的篮球联赛也已经开始了。
去年他们班被一班赢了,今年第一轮比赛又是抽到了一班,本打算一雪前耻,没想到后卫老徐比赛前扭到脚,只能找予安顶上了。
何况一班一直明里暗里瞧他们班不起,他们平时已经受了很多气了,正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回场子。
鹿予安看着比赛安排表上,今天的赛程安排——十三班vs一班,他皱了皱眉,他不想再接触一班的那些人,那些都只带给他一些不好的回忆。
只不过,他看着身边篮球队员期盼又可怜巴巴的眼神,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:“行吧。”他最终答应下来。
他经常和他们一起打球,彼此的默契还算可以,他是最好的人选了。
只是一想到一班,鹿予安总有不好的预感。
果然,在比赛开始前。
鹿予安避开人群最后一个去更衣室换衣服。
他刚刚换衣服出来,就看见鹿与宁站在更衣室里等着他。
鹿与宁情况并不太好,似乎因为紧张,双手绞在一起,脸色也是惨白,嘴唇轻微发紫。
鹿予安后退一步打量鹿予安喘不过气的脸皱眉道: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更衣室里比较闷热,其实并不适合鹿予安来。
鹿与宁看着鹿予安咬了咬唇,片刻迟疑还是说道:“我想让你回家。爸爸和哥哥都很想你。”说完之后,他又连忙补充道:“只要你能够不生气,愿意回家,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他看着鹿予安的眼神真挚并不做伪,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在惨白的脸色映衬下,更加可怜兮兮。
鹿予安想也没有想到便拒绝:“我不会回去的。”
但是他的话似乎刺激道了鹿与宁。
鹿与宁情绪激动,想要说什么,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,突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发出风箱一般的声音,双手捂住喉咙,像是呼气突然间变得非常困难。
鹿予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。
鹿与宁肯定是该死的不知道在哪里又接触了过敏原,过敏性哮喘急性发作。
他哪怕再讨厌鹿与宁也不可能置之不理。
他连忙上前扶住鹿与宁,让他保持坐姿坐到更衣室窗户附近,打开窗户,然后扯开鹿与宁校服的领口,翻遍鹿与宁身上所有的口袋,然后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。
因为鹿与宁口袋是空的。
他什么药也没有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