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区门口刚好有家24h便利店,陈弦目送他一来一回,手里多了两瓶水。
孟頔问她要哪个,怡宝还是农夫山泉。
陈弦接过红色的,拧盖喝了一口,孟頔也喝了一口,他们动作几乎是同步的。
陈弦说:“其实我想到了,但……”她拎起身上那只,只能放些零散小物的迷你包:“我是想到景点再买。”
孟頔说:“我可以帮你拿着。”
陈弦憋不住了,从刚刚她就想问了:“所以买了两瓶不一样的?”
孟頔:“嗯。”
陈弦问:“现实中肯定有很多人说你是个周到的人吧。”
孟頔回:“你是第一个。”
陈弦惊讶地扬眉,张口想多问两句,但白色的丰田已经在他们身处的路口刹停,一被打岔,她也忘了要说什么,只得举起手机对照牌号,叫孟頔上车。
她没有让孟頔帮她拿那瓶水。
因为她四肢健全,脑子也没病。
时值暑假,前来观赏日出的游人不在少数。下车走往栈桥时,远方的天空已化开,呈玫粉,延绵出大片的桃林幻境。陈弦不由加快步伐,眼前的画面让人情不自禁地追逐,唯恐错过和怠慢。
走过一些置身事外的钓鱼佬,一些架着“长炮筒”的发烧友,一些高笑低语或坐或立的游客,一些摆姿势拍照的年轻靓丽女孩子,陈弦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。
她几乎这时才想起孟頔,猛回过头。
他就在她身后。
“我差点忘了你。”她露出抱歉之色。
孟頔笑:“看出来了。”
陈弦说:“我刚才好像中邪了,满脑子都是我要赶紧到日出里去。”
她低头看近在咫尺的水面。烟粉的湖水一荡一荡,似上好的丝缎,顺滑,柔软,让人想要一头栽进去。
“我能理解那些跳湖的人了。”
她奇特的夸赞令孟頔侧目。
她接着说:“东湖现在就像张流动的,还很舒服的床。”而她就在中心。
孟頔说:“床品还很漂亮。”
陈弦开心地扬声:“对啊。”他get到了。
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那种自绝妄想就消散了。水天愈发浓烈,橙,橘红,火红,直到圆日从远山间探头,慢慢升高,倒影被水纹拉长——但真实的它,颜色纯净,边缘清晰,仿佛一粒高浓度的解药,被大气和云层稀释,流向世间,愈疗万物。
自然的馈赠从不吝惜,美丽又公平。
唯一的副作用:心动过速,泪腺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