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千枫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,便推门走了进去,门一开,风吹进屋,烛火随风摇曳。
柳千枫阔步进了屋里,走到了书案边,这才见洛矜月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,柳千枫低声唤道:“矜月,”
洛矜月缓缓睁开眼睛,转身看着柳千枫,眉眼一弯,眉梢眼角露出了笑容,“来了,我等了你很久,”
柳千枫一眼就看见洛矜月那白皙柔软的手中紧紧揣着天木簪,一时之间有些呆了。
素日里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案上,现在摆放着满满的都是酒坛子,洛矜月随手拿起了一坛酒,拿掉封口上面的红布和塞子,将酒坛递给柳千枫,“在我们逃亡的时候,我脚受伤了,走不动,你背着我在山林走着,那时候我就说过,以后我会请你喝酒,让你喝个够,这个是我自己酿的酒,一定好喝的,”
柳千枫接过了酒坛,里面溢散出来的香味,便可以知道这个是好酒,“矜月,你都知道了,”
洛矜月又开了一坛酒,很豪爽得喝了一大口,仰头看着他,“知道什么?知道你就是那个自称侠士,不愿意露脸的人?”
洛矜月苦笑一声,眼睛红了起来了,哽咽道:“你知道吗?这三年里,我一直在愧疚当中,你的武功好,若非我,你绝对逃的掉,是我害了你,……”
自从津南州回来的那一年里,她夜夜做梦,梦见被追杀逃亡的日子,他是为了她而死的,这个认知让她很难受,现如今他回来了,没有死,她心口松了一口气,也委屈,“不过还好,你回来了,我不用背负这一条性命的重担。”
洛矜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,听了她的话,柳千枫的心都揪了起来,夺下她的酒,温声细语的说道:“对不起,明月,”
洛矜月眨眨眼,突然站了起来扑进他的怀中嚎嚎大哭,柳千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蒙了,那一声声好似刀子一样扎进了他心上,难受的紧,柳千枫抱紧了怀中的人儿,“对不起,明月对不起,你别哭了……”
向来淡定从容的洛矜月,甚少有如此情绪外放的时候,她直接哭得稀里哗啦。
在屋顶上偷听的洛矜云一听见阿姐哭声,这是她第一次今天阿姐哭成这样子,一定是柳千枫欺负她了,洛矜云怒了,只想下去弄死柳千枫,“这个混|蛋……”
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洛矜云,柳千昭拉着洛矜云离开屋顶,回到了洛矜云的院子。
洛矜云甩开他的手,怒目而视,“你干什么?他欺负我阿姐,我得去救我姐,我要弄死他。”
柳千昭笑着道:“丫头,你也听见了,你阿姐哭那纯粹就是因为她本以为逝去的人有回来了,高兴的,哭一哭,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,你就甭担心了,不过你现在该担心的人是我,我明天一早就要离京去办事,可能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,你不陪我聊聊吗?”
洛矜云忙问道:“你要去哪?有没有危险?”
柳千昭拉起洛矜云的手,那手软软的,握在手上特别软乎,“皇伯伯交代了一件事,不过放心没有危险,就是有一段时间不能陪你了,不过我跪在太后千寿前回来的,”
洛矜月感觉他捏了捏自己的手,心里感觉怪怪的,甩甩手,“那也离开没有几天,你松手,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?”
夜已经深了,院子中只剩下屋檐下挂着的两个灯笼还有些火光,一片寂静无声。
“这深更半夜的,哪儿有什么人,”柳千昭揣紧了那小手就是不松开,“你就放心吧,你阿姐和柳千枫现在那也是两情相悦,柳千枫心疼你阿姐来不及呢,怎么会舍得惹怒她。”
“这样就更危险了,我阿姐还准备了十几坛的酒,那个酒可是我阿姐亲自酿的,加了好多东西进去的,后劲特别足,平日里,小酌几杯我阿姐都能喝醉了,这要是喝醉了,被占便宜了可怎么办?”洛矜云越想就越不放心,若是阿姐没有喝酒倒还好,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,可是现在阿姐情绪明显不稳定,又喝酒,柳千枫要是趁人之危,那她阿姐岂不是很危险。
柳千昭怎么说,洛矜云还是不放心,于是乎将只能跟着一起去听墙角,跟着洛矜云一起蹲在明月阁书房窗台下,柳千昭在心里就盘算着要抓紧时间促成柳千枫和洛矜月的婚事,不然洛矜云这小丫头成天就惦记着她姐,都把他抛之脑后了。
洛矜月痛哭一顿,整个人都有些疲软,不过情绪倒是好多了,依偎在他的怀中,柳千枫理理她额前的秀发,温声道:“当年我们跳下悬崖后,我身受重伤昏迷过去了,被父皇派来的人救走了,等我醒来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,人已经在封地上了,后来我回去找你,始终没有找到你,却想到了我的衣冠冢,我以为那是你找不到我后,给我立的,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你,去过仙医谷也没有得到消息,一直到白沙镇那一次见到你,可是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与你相认,毕竟在你以为中,我早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