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没了呼吸,变成了一具尸体。
仇或无数次地在想,如果那天不睡着就好了。
为什么要睡着,又为什么睡得那么沉,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,是不是就可以快一点打求救电话,或许爸爸就不会死了。
那些声响仿佛隔着厚重的门传来,仇或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好一会儿,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环境,放松了身体。
他睁着眼睛,眼眸黑沉沉。
从爸爸出事的那天起,睡觉成了让仇或痛苦的事情。
他曾数次睁眼到天明,那段时间他的身体变得很差,不得不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辅助睡眠。
后来仇或意识到耗尽体力能让他快速入睡,他开始训练自己,这样他的身体成长的很快,考上警校也易如反掌。
只是随着身体的增长,他的阈值越来越高,入睡越来越困难,哪怕是睡着,也只能勉强睡很短的时间。
不过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,这点让他在边境的特种小队作战中获得了格外耀眼的成绩。
赏识他的上司,打算把他提拔到首都,但他拒绝了。
在故乡他还有放不下的事,那个杀了他父亲的人始终没再出现,但仇或知道,他也没有消失。
在他生日时送上祭奠的白花这种恐吓手段,让当初爸妈的同事们追了他很久,他被盯得很紧光是送一束花已经到了极致。
随着他年龄增长,对方想要杀他更是困难。
仇或又想到了林织鞋柜下面的那个恐吓作用的摄像头,思考着卷宗。
他惯性地想要用思考来消磨长夜,动动身体打算换个姿势让林织睡的更舒服。
被惊动的青年搂着他,迷迷糊糊地轻拍了两下他的身体,搂着他继续睡。
仇或轻笑:“你哄小孩呢。”
虽是这样说,仇或把头埋进了青年的胸膛里,听着他的心跳与呼吸。
渐渐地,睡意再度蔓延。
林织睡醒的时候感觉到有点别扭,睁开眼发现了这种感觉的来源。
仇或的睡姿很别扭,睡得很下靠在他的怀里,他要是个小孩这种姿势还算相宜,但问题他是个手长脚长的成年男人,本就比他高,这种睡姿底下更是比他长一截,他脖子往下相当于是被锁在了仇或的身上。
这种姿势林织其实很熟悉,戚禾在他怀里这么睡了几年。
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抚着仇或有些粗硬的头发,透着不自知的温柔。
明亮的日光被窗帘隔绝,模糊了时间界限。
仇或睁着眼睛,无声沉溺。
直至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,仇或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,翻身摸手机接听,一气呵成。
“老大,大于找到了。”
大于就是要走公交车上被窃乘客手机的混混,凶手就是用这部手机这个号码给林织打的电话。
如果能从他口中问到和小夏有关的线索,就可以直接调查小夏。
仇或应声:“知道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,和林织四目相对。
姿态慵懒的青年弯眸,带着对刚才情况的了然。
有时候感情是不必说破的存在,意会是一种更为亲密的传达方式。
仇或说:“我去上班了。”
林织轻笑着应答:“路上小心。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