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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爷爷,爷爷?”他在李萧山眼里模糊得和七八岁没什么差别,一样调皮,一样天不怕地不怕,也不知悔改。

他小声问:“李泯到底有什么病?”

这一声像隔着二十年光阴,把他唤回了从前。

那个时候,也是有人这样问他。

他其实不记得了。

只记得发现这个阴冷刻板的孙子人格异于常人,非极端刺激不会产生普通人的情绪之后,他才渐渐认识到,这个没人喜欢的透明人叫李泯。

他不爱说话,喜欢观察别人,在非要他说话不可的时候,就会自然而然地将那些观察化为动作,模仿出来。

情绪恒定、过目不忘、长于学习,种种病症带来的症状让李萧山渐生暗喜。

他发现了一个完美的压力承受者。

一个能够接过包袱而不逊色的继承人。

于是,他有意识地将他同其他同龄人隔绝开来。

让他感受外界的冷漠、刺芒、孤立。

对任何不属于李家的人保持防备。

自然,他就会背向外界,带着家族往更远的地方走去。

……

在发现他天生患病的时候,他们选择的不是治疗,而是利用。

顺水推舟地让他被人类社会排斥了二十九年。

李萧山嘴唇紧抿,目光浑浊。

十一年前,他和妻子已经分居许久,但她去世前还是告诉他,你得让李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。

什么喜欢的事?李泯有吗?

有的。

他没赌赢。

最后,面对着病床上冰凉的身体,他答应下给他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