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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精神力透支是一点点累积的,从他觉得布料变得粗糙、细小的声音无比刺耳时就开始直到现在,在这段时间里,他的精神力已经一点点地消磨直到完全透支。

现在他整个精神都处在了一个极度暴躁的状态里,几乎在发疯的边缘游走,已经不知不觉中彻底陷入了狂躁期。

但很神奇的是,段斯遥在这种在狂躁期哨兵眼里可以称得上危险的、过于接近的距离下和他说话,巨声直接在他的耳边响起时,他却没有被激起任何愤怒。

这是谁?

纪景年迷迷瞪瞪地想。

段斯遥刚来的时候纪景年还能勉强认得出段斯遥,还有理智跟对方道歉。

但在这段短短的时间里,外界的声音也一直没有停过,所有细碎的声响对于五感敏锐的、没有精神屏障进行调节的哨兵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。

在这种不断加重的负担下,现在的纪景年已经陷入了非常混乱的状态,无法再辨认出段斯遥的存在。

他只觉得外界好吵,好烦,想要毁灭一切,让世界安静下来,让所有东西都从他面前消失,他就可以不再听、不再感受。

但除了眼前这个人。

想要靠近这个人,想要被他抚摸,想要听他说话,想要和他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