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他和施清远那些恩恩怨怨,掰碎了揉烂了,拉拉杂杂地掺杂在叙述里,好像这样就能让那场感情显得不那么可悲,结束得也不那么……荒谬。
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结识别人,就是施清远。
直到高中毕业,母亲去世前的十多万,还剩六万。卫南山算了算,不多,但大学学费肯定够了。
离开家乡时,别人都是父母送到学校,他是老师送去了火车站。老师说,去吧,出去就别回来了。小山,你是金子,要发光发亮的。
学费有了,生活费还没着落。卫南山把学校论坛里所有兼职都看了一遍,最后选择了去图书馆兼职。无他,就为整理完之后,可以安安静静地窝在图书馆看书。
当然不是单纯只为读书,他从来是有的放矢的人。图书馆工作不太累也不太忙,他在阅览室把能找到的可以投稿的报刊都翻了一遍,然后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,开始写文,投稿。
一开始是简短的书评、影评,一篇一两百,慢慢地,约稿越来越多,到大学快毕业时,新媒体异军突起,他一个月的稿费比花城应届毕业生平均收入都高。
除了读书写稿,他也就打打架子鼓。被林嘉良忽悠进乐队后,两人双双发现自己被骗——卫南山以为林嘉良的乐队真如他吹得那般天花乱坠,林嘉良以为卫南山的鼓打得像他的长相一样又帅又飒。
结果乐队是八流乐队,鼓手是菜鸡鼓手。
林嘉良读的是本硕博八年的医科,这家伙脑子好,别的医学生头发都快薅光了,他还能抽出时间来搞乐队。卫南山大四时保了研,花在练鼓写歌上的时间就多了些,有天他和林嘉良在排练房里等其他人,突然有人探头喊了声“林嘉良”,他抬头瞥了一眼,就移不开眼睛。
那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,西装加身,挺拔深邃。跟他相比,大四的卫南山青涩得像个中学生,临床实习的林嘉良就像个憨憨的书呆子。
他忍不住问林嘉良,“谁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