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终归是看病做药膳的,如今也凑够了买药材的本钱。若一直做馒头生意,就有些顾头不顾尾。再则,行户你也知晓,我家里供奉了个木工,请他给我修缮药房,如今已经在收脚了,再过个几日便可看病,这生意自然不好做下去的。”
“那可真太好了,”孙行户举止激动,猛拍着大腿,唾沫横飞,“我老早就盼着了。小娘子你不知,我家小茶胃口好些后,周围邻舍自有来问的,可我不好说出去,毕竟,”
他抬眼瞧瞧晏家院子里这点人,又说:“她们人多,要是都来看,也忙不过来。可若是小娘子你要开医馆,我也好跟她们有个交代。再说,我家里有些小病的人也不少,之前毕竟小娘子也没有正经看病,我也不好麻烦。”
晏桑枝默默听着,她心里是有章程的,家里的修缮与添补家具都可以往后缓缓,医馆要先开起来,这是她在江淮城讨生活的立身本领。
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。
至于粮食她与桂婶父亲约好的五日到时,又去买了一些,却不如稻谷,糯米和黑米的谷粒都稍差,她没买太多。
屯粮可以不计较好差,可要是做药膳便不能不在意,乱世时没得挑,但有选择时就不能再含糊。
至关重要的就是药材,她手里能用的银钱有十来贯,除去必要的,她能拿出十五贯采买。买上一些常用和急用必备的也能先把医馆撑起来。
想得正入神,又听孙行户说:“只是这馒头生意不做还是有些可惜的,若非我家里没人接手,我还想盘下来。不过小娘子你大可将这馒头方子卖给谢财主,或是做个人情。”
“做人情?”
孙行户压低声音,“当然,我之前与小娘子你说的是他管船帮的,但运什么的,我还没说。他们主家在菩萨桥有个大医馆,别的各县也都有,药材所需巨大,都是谢财主去运的。你拿个馒头方子做个人情,问问有没有便宜的药材路子可以走的。”
他这常年在买卖场里打交道的,脑袋一转就是主意。
晏桑枝撑起脑袋,眉头略微向中间靠拢,询问道:“是菩萨桥的谢家医馆?”
“是那一家。”
她拧眉,又很快松开。谢家医馆开错方子说要来赔礼道歉的事,她还没忘,过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来赔罪,她心里不虞之外,又突生了旁的念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