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页

这样不甚相信的眼神,晏桑枝见过很多,大多因她为女子,因她年岁小,面皮嫩。但她全然不在意,这些人到后面还不是她给医好的。

桂婶很想相信晏桑枝,毕竟她把宝哥儿的血给止住了,哪怕不了解的东西都愿意试一试。可理智回笼,她的话在喉头转了几个弯,最后掩面道:“阿栀,我还是先带着宝哥儿去医馆瞧瞧。你的恩情婶子回来再报。”

“婶子,你去若是大夫跟你说是因肺经热盛,热伤脉络,虽并无大碍,却体虚羸弱。得开几剂汤药时,你不妨再想想。我这个人不说大话,说能治好便绝不含糊。”

晏桑枝不拦着她们,面上也未有不愉,自顾自走到井边打水净手。虽她不怕血,却很讨厌那种粘稠湿腻的感觉,使劲揉搓,直至皮肤泛红才收手。

垂头看眼身上,痕迹斑驳,她啧了一声,回屋里换身衣裳,等她再出门,院子里的人走了大半,剩下的帮忙把血迹给清理干净,不然瞧着骇人。

麦芽、麦冬扫得起劲,晏桑枝坐在椅子上,默默平复气息。这身子不成,太虚。

和衣笼在日头底下眯了一会儿,也不知过了许久,耳畔又传来错落的脚步声。

一道陪同去的人进了院门就宣扬,“那大夫说的跟阿栀一样,字字不差。”

没去的就问,“那你们为何空着手回来。”

桂婶面上羞赧,嗫嚅道:“我思来想去,还是想让阿栀治。”

她初时慌了神智,走到半道便有些后悔。旁人不晓得,桂婶自己明白,她家宝哥儿生来娇气,酸苦是一概不碰的。真就像阿栀说的那样,灌不进嘴也白费几贴药钱。

更何况桂婶是看着晏桑枝长大的,知晓她自小便跟着爹娘学医,也医好过不少小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