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至顶层见到毕澜,一问,慕伊诺中午就回家了,午饭都没在公司吃。阮柏宸着急忙慌打电话确认他的平安,马不停蹄地飞奔回酒店,停好车跑进电梯,脚下生风朝向总统套房,刷卡推门,张着嘴巴惊愕地愣在原地。
一句话艰难地挤出齿缝,阮柏宸瞪大双眼:“咱家这是……进贼了吗?”
客厅茶几上堆着大大小小五六个塑料袋,原本装在里面的蔬菜水果滚了一地,慕伊诺的领带、手表、衬衫、西装外套扔了四个地方,阮柏宸尚未合拢嘴,就听厨房“咚”地传来一记巨响,吓得他浑身一激灵。
赶忙上前一探究竟,阮柏宸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——这位少爷正拿着刀在跟一条鲫鱼较劲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阮柏宸撸高袖筒走过来,一把夺下对方手里的菜刀,他哪儿能让慕伊诺碰这个,“忙活啥呢,我的祖宗哎。”
“想给你做顿饭。”慕伊诺琢磨好久这件事了,此刻却面色铁青,鼻腔哼气,显然是对瓜果鱼肉、锅碗瓢盆忍到极限了。他憋回去脏字,“咬牙切齿”地说,“……太难了。”
流理台上码着四样餐具,一下午,慕伊诺只做了四道菜——拍黄瓜没蒜,炒鸡蛋没搁油,花生米没炸透还忘了撒盐,长寿面在碗里干成了一坨。
切菜板上的鲫鱼甩着鱼尾巴,阮柏宸拦住跃跃欲试的慕伊诺,欣喜地问:“菜是你买的?那么多袋子沉不沉,你一个人拎回来的?”
慕伊诺烦躁地撇着嘴,神色沉郁,无声半天才答非所问道:“阮柏宸,每天都要照顾我,你辛苦了。”
阮柏宸笑得停不下来。
没再动火,两人的晚餐一向清淡,餐桌上摆着慕伊诺的“杰作”,阮柏宸拿凉水过了遍发坨的面条,拌点豆豉辣酱,就着黄瓜鸡蛋吃得香喷喷美滋滋。
吸溜着从超市买的果冻,慕伊诺嫌弃地瞅一眼自己掌勺的饭,瞧着阮柏宸一脸满足的模样,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。
抽张纸巾擦干净嘴,往口中丢两颗薄荷糖,“嘎嘣”脆响,阮柏宸靠着椅背,饶有兴致地望向慕伊诺。
慕伊诺从来不怵阮柏宸露/骨的目光,面不改色地问:“吃好了?”
“没呢。”阮柏宸拍拍自己的大腿,朝慕伊诺挑了下眉,“开胃菜吃完了,该上主菜了吧?”
利索地扔掉果冻包装,慕伊诺心急地跑过来、坐上去,随即嘴唇被阮柏宸尽兴地品尝一番,听见他说:“还是最爱‘这道菜’的味道。”
四月末,春意正浓,温度适宜,天空湛蓝无云。五一小长假即将到来,知春路上的游客络绎不绝,breeze酒店房间爆满,生意好的不得了。
窗台上的宝珠茉莉生长旺盛,慕伊诺在清淡的花香中醒来,最近超负荷的工作量让他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今早七点半。睁开眼,四肢酸麻得不像是自己的,骨缝间透着酥和痒,他懒洋洋地朝旁边伸腿一探,阮柏宸没在。
眉心霎时挤出个“川”字,慕伊诺拉着脸坐起来,迈下床,循着饭香在厨房寻见了人。腰间多了一双手,阮柏宸握着锅铲转过头,冷不防对上慕少爷不高兴的神情,放软嗓音解释道:“咱们九点就得出发了,着急给你做早餐,就没陪着你等你睡醒。”
眼睛压在阮柏宸后颈上,慕伊诺咕哝一声,说:“赖会儿。”
锅里炒着奶酪鸡蛋,阮柏宸关火闷上盖,转身抱起人返回床铺,陷进被褥中面对着面,胸膛贴胸膛。睡太久了,慕伊诺胳膊腿酸楚不适,阮柏宸细心地为他做着按摩,从头到脚。
最多二十分钟,不能再耽搁了,他们的行李才收了一半,阮柏宸亲亲慕伊诺小腿正欲离开,慕伊诺拽住他腰绳把人拉扯回来,不爽道:“还少一处没按呢。”
“等咱们到了北辰,我一定补上。”阮柏宸隐忍着说,“现在按了,待会儿你该没力气下楼了。”
阳光正好,慕伊诺洗漱完坐在窗边的餐桌上,喝着燕麦粥,看向窗外明媚的晴朗天。阮柏宸叠好手里的衣服装进行李箱,立直身子时朝慕伊诺望了一眼,结婚近半年,心动依然不减,他的少爷总能叫他欲/求/不/满。
骷髅头卫衣,破洞牛仔裤,脚底踩着双炫酷的铆钉靴,慕伊诺戴着钟恺送的锁扣项绳,喷两下ewilight,然后蹭蹭阮柏宸,两人衣服上沾着同样的香味。
细长的脖颈拴着皮圈,阮柏宸努力将欲/望压下去,慕伊诺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勾人。
跨出门,拎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转移,贺启延背着包困倦地打着哈欠,目光过一遍慕伊诺的穿搭,就一个字“潮”,继而觑向阮柏宸,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穿西装参加音乐节,闻所未闻!都这时候了,你能别那么老干部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