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颜色,也没有体温,就像原本鲜艳的画布被泼上灰白的漆,瞳孔空得惊悚,俨然如鬼怪……那又如何?
柔软又干净,脆弱却固执,这就是黑泽阵眼里的boss。
——他是【假的】也无所谓。
不像boss的boss永远会等在这里,他永远不会改变,永远不会染上多余的颜色。
所以,这次推门后没有第一时间找到那道熟悉的影子,好不容易等来了人,对方却一反常态地多了点什么——在他不知晓的时间地点。
男人产生负面情绪是合理的。
只不过,在被定义为“最重要的栖身之所”的【家】中,他的心情并不重要。
有些东西是绝不允许被破坏的,即使是他自己。
最初的话题以一句“先不说了你吃早饭了没?”而告终。
白榆压根没听回答,进来后片刻没停,风风火火地直奔厨房,打开冰箱,满意地找到了阿阵自称不会帮带的食材,系上围裙便开始做早餐。
屋内的冷清被徐徐升腾的白汽冲散,白榆戳开油烟机的启动键,哗啦啦地卷走呛人的油烟,只留下热量拥簇在锅边。
掌勺的少年边做饭边唠叨的习惯还是没变,噪音盖不住清亮的嗓子,他从刚刚运气爆发打出了双黄蛋念到了食材怎么搭配更健康,过程之中,没人接话他自娱自乐很开心,有人能接一句他更高兴。
“搞定!阿阵,喝牛奶吗?”
“咖啡。”
“哪有大早上就喝咖啡的——好吧好吧,你不抽烟我就满足了,我来给你泡,再加点水。”
虽然因为男人非要喝咖啡变得有点不高兴,但白榆念完还是顺了他的意。
端着早餐冲出厨房,他一把从换完毛衣回来的男人手里抢走咖啡机,果断加入致死分量的水,制造出一杯咖啡味的白开水。
黑泽阵没有意见,只要不是牛奶就行。
boss忙活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,因为只有一个人吃饭(白榆说自己在回家路上吃过了),现成的餐桌被抛弃,收拾好客厅中间罩了一层灰的小方桌,他又上楼,搬下来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黑泽阵盘腿坐上榻榻米,盛三明治的盘子加上股股冒气的绿色咖啡杯,刚好将被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衬得袖珍的小桌摆满。
他一头银发过了腰,坐下便会不可避免地拖到地。白榆仿佛恰好路过他身后,顺势勾腰,赶在长发扫地前将它们捞起,用手里的发绳扎成高马尾,放手后离地十公分,也差不多够了。
“发质变糙了,你最近又熬夜了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