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最后一扇门前，灯光尽暗，内间安静得毫无人气。

男人瞳孔漆黑的眼球像是遗忘了转动的功能，视线扎在正前方，眉头紧锁，仿佛一眼看透了门内的景象。

砰、哗啦……哒、哒。

传出了才能听清的窸窣动静。

有人鬼鬼祟祟躲在里面，耍什么无关大局的小把戏。

男人目光轻扫，敏锐地注意到角落有一小撮火光亮起，遥遥投在门上，晃了一瞬又匆忙消失。

到此为止，不需要开门，他已经猜到哪里不对劲了。

男人根本没有停留的意思，径直转身，毫不犹豫往外走。

几乎在他扭头的同一时间，门内光芒啪嗒亮起，在里面捣腾的人也是耳尖，一巴掌拍下了开灯的按钮，隔着老远就喊：“卫宫切嗣！你等等，我们谈一谈！”

男人置若罔闻，真的停了才奇怪。

身后发出响动的人尚未来得及动手，他往前只走出几步，身侧不起眼房间的木门先被人一把拉开，一道提前盈利住气息的身影从中冲出，毫不犹豫挡住他的去路。

灯光大亮，灿烂的金发首先跃入眼中，随后是一张严肃到极致的脸。

“我们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
许是光线影响，金发青年的眼神说不出的晦暗。当他开口之时，贴在他胸前的小纸人忽然间无火自燃，灰烬落在脚前，宣告巫女施加的法术至此失效。

“你现在开枪杀了我也没用，你的目标早已经离开这座山，到你短时间内找不到的地方去了。我的同伴会保护他，至少今天，你没有机会成功。”

男人的确听见了青年的直言，并且通过神色判断对方没有说谎——面前的年轻人成功蒙蔽了他，说明他们得到了他预料之外的助力，才有充足的自信跟他谈条件。

青年说得也有道理，唯一的目标跑远了，又要重新花费时间布置计划，他这次的行动确实失败了。

但有一点很重要：虽然今天做的注定是无用功，他也不会做杀人泄愤的事，却不等于他会欣然留下，继续浪费时间和妨碍他的人多话。

男人眼里还是没有降谷零这偌大一个人，表情波澜无惊地直行，只有对方顶不住气势压迫回避的可能。

“……”

降谷零不由自主晃了晃，似乎忍不住要退了，但最终还是挺住了，没动。

刺骨的杀意扑面而来，光亮驱赶不了的阴影似乎一瞬覆到男人冷若冰霜的面上，逼得距离男人比上一次更近的年轻人呼吸凝滞，刹那间幻视了从深渊深处迎面走来的恶鬼。

他这边看得最清楚的是恶鬼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