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澄一愣，他解释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秦雾年却把头转了回去，还打断了他的话：“废话少说，你不是有事想跟我当面谈吗？谈吧。”

宋澄不习惯这个对他冷言冷语的秦雾年，但也仅仅是不习惯，又不是没料到。抿了抿唇，他重新打起精神，“我看了网上的视频，我知道那是假的。”

秦雾年突然看向他，“那是真的。”

宋澄一噎，顿了顿，他改口：“我知道你跟周清歌是假的，你们没有在一起过，根本没有家暴这回事。”

秦雾年突然笑了，就是笑的人心底凉飕飕的，“你又不是我，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是假的？”

宋澄的唇瓣颤了颤，却没说出具体的话来，他望着秦雾年，嘴里说不出的话，眼神里好像也能表达出来。秦雾年跟他对视，本来很坚强的心脏就这样遭受了一记重锤，一下子就把他的心脏砸出了许多裂缝，那些被他死死捂着的情绪争先恐后的要跑出来，却被秦雾年一个深呼吸又堵了回去。

强忍着难以名状的心情，秦雾年张嘴还是奚落宋澄。

“怎么，哑口无言了吗？”

有心理准备，不代表宋澄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这一切，垂下眼睛，宋澄的声音低了一些：“我只是觉得我能帮你。”

秦雾年：“谁说我需要你的帮助了，宋澄，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。”

这话一出口，宋澄的脸色还没怎么变，秦雾年的脸色先难看了几分。一面他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，可另一面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。

凭什么宋澄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，凭什么永远只有自己在狼狈、在丢脸，而宋澄永远干干净净的，像个救世主一样，每一次出场，都在拯救陷入泥淖的他。

秦雾年突然闭上嘴。

他把头转向左边的车窗，后视镜里反射出他如今的表情，秦雾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，自虐一样的，不想看，还一定要看着。而宋澄也在看向右边的车窗外，行人不多，除了这家酒店没变，剩下的店铺几乎都换了，宋澄看了一会儿家乡的变化，然后把头扭过来。

他的声音更低了，不过不是之前那种低落的语气，而是故意的放低，像是怕惊着秦雾年一样，又低又缓的说道：“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的变化。”

秦雾年听到他的声音，转过头来，一言难尽的看着他。

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宋澄的脑回路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在他这样态度的前提下，难道宋澄还要跟他叙旧吗？？？

宋澄就跟没看见他的表情一样，他抬起脸，笑了笑，“我长高了两厘米。”

“力气也变大了，现在的我可以把你抱到双脚离地。”

秦雾年：“……”

宋澄还伸出自己的手，让秦雾年看他手心的茧子，不是老农民那种又厚又黄的老茧，而是发白的，有几分粗糙的薄茧。

“看见没，你以后不能再说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。”

秦雾年皱了皱眉，他没明白宋澄为什么说这些，此时他也不关心这个，他更想知道的是，宋澄这几年去哪了，怎么手上还会起茧子的。

秦雾年正看着呢，突然，宋澄把手放了下来，没有手的遮挡，秦雾年便只能看到宋澄的眼睛。

“我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
宋澄望着秦雾年，眼里还装着浅浅的笑，“真的，我已经变了。”

车里一时安静下来，秦雾年看着他，却不说话，脸上也没有表情，让人没法猜出来他如今是什么心情。宋澄只是看起来坦然，其实他心里始终都在擂鼓，太紧张了，连放下来的手指都忍不住的微颤，宋澄抿着唇，悄悄地把手藏到身后，藏到一半的时候，突然，秦雾年的手机响了。

宋澄吓了一跳，他飞速的把手塞到背后，而秦雾年低下头，看向自己的手机。

是班云芳打来的，打之前她还发了好多消息，只不过秦雾年设置了静音，之前都没听见。

屏幕上的电话图标不断的在闪，可秦雾年就是只看着，不接起来，宋澄见状，忍不住说了一句：“你不接吗？没事，你就当我不存在，要不然，我下车也行。”

咔的一下，秦雾年按了静音键，他还是没接，也没挂断，任由手机安静的亮着，他转过头，颇为冷淡的看向宋澄：“你刚才说，你要帮我。”

宋澄点点头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宋澄：“我不想让别人冤枉你。”

宋澄的表情很真诚，可秦雾年看着，就是不信。

或者说，觉得不够。

冷笑一声，他用食指点了点方向盘，“好啊，那你就帮我吧。”

宋澄知道他是不怀好意，但他还是问道：“我应该怎么做？”

“很简单，”秦雾年微笑起来，“跟我结婚就可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