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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金明冲他仰头:“去得月楼,走不走。”

老头说:“走,怎么不走。”

我懂了,这是苏州特有的招待游客的船家。不过现在晚了,游客不多,他撑到船洞下正准备回家,就被齐金明逮住了。想到这里我便问:“多少钱?”

老头酝酿了一下,试探地说了个数字:“二十块,可以吗?”

我被他的实诚惊到了,但波澜不惊道:“行吧。有点贵。”

我和齐金明上了船,和他一人捡一边船沿坐着,老头低声吆喝着,撑起了篙。夜里的河道窄而黑,似乎通往幽秘之处,两旁人家枕河而眠,船摇摇晃晃向前行去。

我把手伸到水里,水微微凉,张开五指,任凉水划过指间。借着两岸微光,我关注着我的婚戒,在河水中,圆玻璃成了一团温柔的蓝色,太阳神在蓝玻璃之下粼粼发光,全然不显廉价。

我突然想起什么,转头问齐金明:“你的婚戒呢?”

他从领口掏出皮绳,冲我晃晃上面挂的戒指:“在这儿呢。”

“怎么不戴上。”

“怕丢了。”

我有些生气:“你现在又没有下地,怎么会丢了。”

齐金明没说话,坐在船沿上低着头,两手撑着膝盖,好像无奈,也无颜回答。过了一会儿,他头也没抬,冒出来一句:“怕丢了,不是真的会丢,只是怕。”

我瞬间就原谅他了,甚至有些心疼。我想齐金明以前可能是丢过什么重要的东西,以至于现在如此谨慎。老头见我们吵架,齐金明又像寻常的o一样做小伏低,也忍不住劝说道:“两口子不要吵架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