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圆吃了很多美味的糕点,但心情却并不美妙,她揣着打包好的剩余糕点回家了。
回到家,褚夫人问:“怎么这时候才回?”
见她跟宝音怀里抱着东西,又问:“都买了什么?”
“娘。”阿圆闷闷的,把东西搁桌上:“这些不是我买的,是大哥哥赠的。”
“哪个大哥哥?”
“就是上次我受伤,送我回来的那个沈家大哥哥。”
褚夫人奇怪:“他为何要送你吃食?”
“我在书斋遇到大哥哥,大哥哥把我的鼻子撞疼了,说要赔罪呢,就买了许多吃食。”
褚夫人默了下,没想通撞疼鼻子就要赔罪是个什么理,但听那日丈夫所言,想来沈公子是个和善之人。
她问:“那你为何不高兴?”
接下来,阿圆把大哥哥的身世说了遍,独独隐去被人追债的事。
褚夫人听后,长长叹了口气:“倒是个可怜的孩子。”
她说:“沈公子是个好的,若是再遇到要好生谢谢人家。”
阿圆点头。
想起另外一事,又说道:“阿娘,我见到靖海侯府的姑娘了,她们也要去慧香书院读书呢。”
“嗯。”褚夫人尝了块糕点,漫不经心应着。
“但她们说要找景王疏通去书院呢。”
褚夫人动作顿住,然后示意屋内的婢女出去,才细细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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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褚家夫妇俩入睡时,便说起了这事。
“不若,咱们也去找国子监祭酒疏通一二?”褚夫人道。
“咱们家跟苏家又不是正经亲戚,如何好意思开这个口?”褚文耀说:“慧香书院能去就去,不能去就找别的书院,反正京城又不止慧香一个女子书院。”
褚夫人剜他一眼。
她这个丈夫老实巴交,做官做了一辈子,也只混了个五品。倒不是不好,她当年正是看中他老实才愿嫁他,婚后他也果真事事以她为先,尊她敬她,不纳妾不花天酒地。
两人膝下一双女儿,日子过得还算和美。
只不过,女儿们都长大了,凡事褚夫人都得仔细张罗,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往后有个好前程好归宿?
她左思右想了一天,觉得可以去走走国子监祭酒苏云平的关系。她娘家弟弟的媳妇是苏云平妻子的表妹,有这么一层牵扯,怎么说也算个亲戚。
“不用你开口。”她说:“过两日,正好是苏家小儿子的百日宴,届时我带阿圆去吃席,我那弟妹也会一同去。回头我跟她说说这事,由我弟妹跟苏夫人开口,她们表姐妹更好说话些。”
“你这门亲拐得太远了,回头又得欠好几个人情。”
“自家弟媳,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。”褚夫人捶他。
“哎呦——行行行,此事由夫人做主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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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初二,是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小儿子的百日宴。
苏云平在朝中关系颇好,百日宴这日苏家来了许多人。阿圆跟母亲还有舅母一同去的,她们到时,苏家门庭若市。
苏夫人忙着应酬各家女眷,一时抽不出空来跟她舅母说话,阿圆坐在花厅里百无聊赖,便想出去走走。
主要是花厅里这些夫人们总爱捏她的脸,个个稀罕地上来摸一把,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喝了两盏茶后,她悄悄问:“阿娘,我能去园子里寻表姐们玩吗?”
稍微大一点的姑娘小姐们都结伴去逛园子了,她两个表姐比她大两三岁,跟长辈们见过礼后就相约出去看花。
她也想去呢。
褚夫人也清楚她坐不住,想了想,便道:“那你寻到你表姐们,要乖乖的莫乱走。”
“嗯。”
阿圆点头,福了福身,就出了花厅。
但苏家园子太大,她走着走着就迷了路,越走越偏僻。
过了会,她停下来,见假山那边有座凉亭,便想爬上去望一望,看表姐们在哪个方向。
阿圆今日穿了套襦裙,襦裙裙摆略长,她提着裙摆哼哧哼哧地上了假山。终于到达时,一屁股坐地上喘气歇息。
她视线往凉亭望去,这么一望,便愣住了。
萧韫正在喝茶,有人在旁边低声禀报着什么,见到阿圆的身影出现在台阶处,那人停下来。
萧韫似有所觉地转过头。
春光里,小姑娘一身粉色襦裙坐在台阶上,身后是细碎斑斓的蔷薇花。她侧着脸,露出圆润的双颊,小嘴微张,像只乖巧可爱的兔子。
手里还捏着把团扇。她人小,团扇也小,却学着成年女子的模样翘了根肉嘟嘟的兰花指。
萧韫先是诧异了下,而后笑着招手:“小丫头,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