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蓉在一旁拧帕子给她擦脸:“小姐去哪了?怎么这时候才回?”
“出去办了点事,怎么,有急事?”
“急事倒是没有,就是有怪事。”
“什么怪事?”
话才问出,门口出现个身影,主仆俩望过去,就见柴淑灵站在那里。她身后跟着两个婢女,婢女手上捧着东西,也不知是什么。
柴淑灵温温柔柔地笑道:“我听说肖姑娘身子不适,特地送些药材过来。”
肖梓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静静看她。
“肖姑娘莫误会,”柴淑灵道:“我听说肖姑娘昨日生病,借住在世子哥哥这休养,既然是世子哥哥的客人,我自该是要好生照看。”
“这些是对风寒极有用的药材,”她转身从婢女手上接过匣子,打开来放在桌上:“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。”
“对了,”她继续道:“我已吩咐厨房给肖姑娘做些药膳,药膳细致,入口易克化,对身子好。”
“我此前瞧你屋子里焚的香过燥,不利于你的病情,便让人换成温和些的,也不知肖姑娘喜不喜欢。”
“肖姑娘暂且先这么用着,若是还有需要,只管说出来,我派人去准备。”
肖梓晴淡淡笑着,但笑意不达眼底。
这位柴淑灵可真有意思,上辈子她未曾跟她有什么交集,竟不想是这么个浅陋心机之人。
适才那些话虽句句透着关心,可字字无不在说她才是这梧桐院的主人,而她只是个借住的客人。
如此一来,肖梓晴更加好奇了,上辈子谢弘瑜和柴淑灵到底在襄州发生过什么,以至于柴淑灵回京后非他不嫁。
淡笑须臾,肖梓晴直接开口道:“谁让你动我屋子里的东西了?”
她语气微冷,柴淑灵脸上的笑僵了僵。
她并不清楚谢弘瑜跟肖梓晴是何关系,听婢女说是谢弘瑜在京城的同乡,暂时借住在这里养病。既如此,不是客人又是什么?
况且,她爹爹说,此去京城会跟卫国公府结亲,她早晚要嫁给谢弘瑜做妻子,此时当半个主人照顾她也算合理。
原以为,她做得这般体贴,这位肖姑娘该是感恩戴德才是,殊料却毫不留情地冷了脸。
柴淑灵脸色僵了片刻后,开口道:“肖姑娘莫不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?无碍,若是有哪里不满,且说出来,你是世子哥哥的客人,我定会好生......”
“出去!”肖梓晴不悦道。
她今天忙了一下午,有些精神不济,这会儿又累又饿,实在不想跟这位虚与委蛇。
柴淑灵咬了咬唇,面色难堪地出门了。
“小姐,”春蓉悄悄道:“奴婢说的怪事就是这个,也不知这位柴姑娘抽什么风,又是换香,又是做药膳的,听说还给谢世子也备了饭菜。”
肖梓晴没心情理这事,许是下午吹了风,这会儿头又有点昏沉起来。
“去端晚饭过来,我饿了。”
春蓉问:“那柴姑娘准备的药膳,要吃吗?”
“你若想旁人随意毒死你家小姐,就去端。”肖梓晴没好气道。
“是是是,奴婢去端其他的来。”春蓉放下东西赶紧出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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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梓晴吃完晚饭又喝了碗药,正准备沐浴歇息,那厢就听说谢弘瑜回来了。
很快,她又听说柴淑灵端着饭菜去了外院书房。
婢女说了这消息后,肖梓晴只淡淡嗤了声。
想了想,她嘱咐春蓉:“这几日多盯着那位柴姑娘,有任何消息都要禀报给我。”
她倒想看看,上辈子,谢弘瑜和柴淑灵在襄州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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戌时过后,雨势小了些,但屋檐滴滴答答地格外惹人烦躁,肖梓晴靠在床头看了会书,倏地将书卷合上。
听见动静,春蓉抬头:“小姐困了?”
“柴淑灵那边有什么动静?”
“小姐,柴姑娘还在书房呢。”
肖梓晴看了看天色,蹙眉:“两人单独在书房?”
“也不是,还有柴大人,也就是柴姑娘的父亲。”春蓉说:“三人吃了晚饭后,柴大人就开始考校两人学问。”
“小姐可是困了?”
“嗯,”肖梓晴兴味寥寥:“我乏了,你也去歇息吧。”
闻言,春蓉整理好东西,起身去外间收拾小床。
没过多久,听见“砰”的一声,她赶紧掀帘子进来:“小姐......”
才开口,看见站在窗边的人时,她又默默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