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能想象得到一个被废黜的太子生存有多艰难。平日里她在书院跟同窗们相处,但凡学业落后些,就被奚落得抬不起头。
更何况萧韫?
他曾是天之骄子,一出生就立为太子,一朝被废黜,想必各种嘲笑、诋毁、打击铺天盖地。
甚至,可能还有许多她想象不到的东西。
阿圆的指腹渐渐下滑,然后踮起脚尖,双手捧住他的脸,说:“现在好了,总算熬过来了,以后我会陪着你,陪你一辈子。”
萧韫揽着她腰肢,谨防跌下来。
心里有些触动,嘴上却还要问:“阿圆这是在说情话?”
“”阿圆面皮挂不住,瞪他:“我在安慰你呢。”
“若是想安慰我,有个更好的法子。”萧韫盯着她的唇,意有所指地说。
“”
阿圆忍了忍,说:“你为何总是想这些,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会天说会话么?”
“谁叫你总是勾得我忍不住?”
这个小女人恐怕不知道,她一举一动皆是浑人天成的娇嗔妩媚,仿佛时刻有根羽毛在他心头挠,挠得他越发痒,越发欲罢不能。
“阿圆”他嗓音哑了些许,额头相贴:“我想亲你,嗯?”
他从昨夜就开始想了。
昨日在宫宴上,小姑娘作画的风姿印在他脑海中,令他既骄傲又喜爱。
他忍了一整天,好不容易忙完事就立即赶过来见人,这会儿,又岂忍得住?
两人额头贴了会,渐渐地呼吸变得粗重,空气里像充满炙热的火花,待萧韫的唇缓缓移过来时,阿圆也立刻迎上了他。
暧昧和情潮,一触即发。
激烈、汹涌、绵长
这个吻夹杂着太多思念,也夹杂着两人不曾尝试的大胆。
亲了会,萧韫突然把人往上提,阿圆低呼一声,紧紧抱着他脑袋,腿也用力攀在他胯侧。
如此一来,她反而比萧韫高出一个头。
她缓缓松开些许,垂眼望着萧韫,只见他闭着眼睫,神色迷离地贴在她的胸口,气息灼烫。
“阿圆,”片刻,他睁开眼,低声道:“我想”
他眸子里仿佛盛满了酒,浓得只消看一眼,阿圆便忍不住醉了。
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,此时此刻,他的鼻尖摩挲着她的柔软,他迷醉的神色带着无限蛊惑。
阿圆感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渐渐汇集,滴落,打湿了衣裙。
她羞得很,轻轻推他脑袋:“不可,这是在我屋子里呢,说不准我阿娘一会过来。”
一番话,她自己都说得气息不稳、颤颤巍巍,惹得萧韫体内邪火更甚。
他倏地把人抱放在桌上,随后拉下她的手。
“你自己看看,你勾得我实在辛苦。”
阿圆触碰到那轮廓,吓得大跳。
又羞又窘又气。
往回她无意中瞥见过,只觉得硕大不可估量。这会儿真真切切地感受,再结合此前周嬷嬷教导她看过的那些画册,实在是与萧韫比起来,他的更骇人些。
这会儿,搞得她连手都不知道放哪了,适才那滚烫的触感还在。
她低声问:“肿得这么厉害,会不会疼?”
萧韫闭了闭眼。
往回两人没赐婚还好,他努力忍忍还能忍得住。如今赐婚了,两人之间像是没了阻隔,做什么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。
忍耐也变得更加艰难。
“疼。”萧韫咬牙道。
“那怎么办?”
能怎么办?
萧韫苦笑。没见着人又想,见着了却总忍不住,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。
“我明日就让钦天监算吉日。”他说。
他突然说了这么句话,阿圆懵了懵,随后明白过来,脸色刷地就红了。
“你你不要脸。”
那还能怎么办?萧韫无奈得很,再不成亲,他恐怕难以忍住婚前就要了她。
此时才过年关,天气还是冷的时候,萧韫愣是出了一身汗。
他忍得辛苦,索性抱着人又狠狠亲了一通,这才赶紧离她远远地说话。
后来,也不知萧韫是如何吩咐钦天监的,最后成亲吉日定在了今年八月。
这会儿已经是正月底,离八月满打满算也只剩半年时间。
圣旨下来后,众人不可思议。自古以来太子成婚,不准备个一年半载不成体统,怎的萧韫成婚只要半年?
有人说:“兴许皇上觉得太子年纪不小了,快些成亲好延绵皇嗣。”
“我怎么听说是太子殿下勒令钦天监算个最快的日子?”
“是这样?看来不是皇上急,而是太子急啊。”
“那也不能急成这样,半年时间如何准备?东宫倒是不愁,可褚家呢?褚家这是嫁太子妃,寻常人家不准备个三年都转不过来。”
“也是,也是。”
这厢,吉日定下来后,褚家夫妻确实愁得不行。按他们所想,女儿才十六,再缓一年半载也缓得。
竟不想,东宫那边如此急,半年?这么短时间内让他们如何筹备?
然而,萧韫早就想到了褚家面临的问题,婚期定下来的次日,萧韫就派东宫女官过来帮忙了。
一来就来了十几人,褚大人没法子,索性跟隔壁邻居商量,又租了个院子才够安顿她们。
不过,这些人不愧是从东宫来的,个个办事利索得很。完全接管了褚家嫁女之事,小到针线荷包锅碗瓢盆,大到妆奁家私嫁衣首饰。事无巨细,褚家夫妻竟不用操半点心。
当然,想操也操不来。若是寻常喜事还好,褚夫人还能招呼周全,可这回是嫁太子妃,她实在是没经验,前段日子跟无头苍蝇似的忙得又累又胆战心惊,生怕出什么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