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才推开门,就见横梁上挂着个人,那人披头散发,还浑身湿漉漉,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她。
不是前日离京的王婆子又是谁?
郝明月吓得顿时尖叫起来,她慌慌张张地想夺门喊人,屋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。
这会儿正好夜幕降临,天将黑未黑,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,那挂着的人惨白的脸就格外清晰。
她先是在半空晃了会,然后出声:“郝姑娘,老奴死得好冤啊。”
“啊啊啊你不要过来!你走开走开!”郝明月缩在地上紧紧闭着眼。
“老奴是来讨说法的,”声音越来越近:“老奴答应姑娘在水里拖住肖姑娘,你就给老奴十两银子,可为何只给十两?”
“十两?我明明让冬梅给你十两,一定是那贱蹄子贪墨了。你去找她你快去找她,别来找我!”
“晚了,我已经死了,只能来找你。”
“好好好,我匣子里还有二十两,我现在就给你现在就给你。”郝明月闭着眼睛胡乱里间爬,脚却突然被人扯住。
她吓得大哭起来,使劲蹬:“啊啊啊放开我!”
“姑娘让老奴去扯肖姑娘的脚,老奴当时就是这么做的,姑娘可还满意?”
“啊啊啊啊你走开!”
此时,院外头站着二房老爷谢明松和夫人秦氏,以及房的人。
谢明松的脸色难看。
郝明月是他夫人秦氏的娘家姑娘,原本看着也是个好的,竟不想这般恶毒地毁旁人名声。
今日谢弘瑜在书房与他说时,他还不信,这会儿被请过来听了这么一耳朵,实在是......
他沉着脸看向发妻秦氏,很是不满。
秦氏这几年主持卫国公府的中馈,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都极其风光。竟不想今日被这外甥女丢了脸,她面色也很不好看。
听了会是再也听不下去了,吩咐身边的婆子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,表姑娘得了失心疯,进去把人摁住。”
两个婆子赶紧冲进去,很快,郝明月的嘴被捂,发不出声来。
沁春院的动静没惊动多少人,毕竟家丑不能外扬。但没过多久,老国公那边也得了消息。
于是次日,全府上下听说表小姐病了,整个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。二房夫人心怜,索性将人送回延州老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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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中旬,连着下了两日雨。
下雨的时候,阿圆比较喜欢待在藏书阁小轩,不为别的,她就喜欢听南窗外那片竹海的声音。
下雨的时候,是敲打竹叶的淅淅沥沥。起风的时候,是风过竹海沙沙绵长。
这时候,她便会在长桌上铺张宣纸,开始作画,画风或是画雨竹都是极好的。
今日,她作画到一半,就见花糕跟着婢女上楼来。
花糕前段时日被谢世子接去了卫国公府,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了。此时见它小身子嘿咻嘿咻地爬楼梯还挺利索,阿圆莞尔。
“花糕回来了?”
花糕每次去卫国公府都会胖一圈。
这次也不例外,阿圆抬着它两条前腿掂了掂,道:“胖了不少啊。”
婢女也笑道:“奴婢们也觉得花糕胖了许多,也不知在国公府里吃的什么。”
“国公府的伙食自然是好的。”阿圆笑:“世子哥哥又岂会饿着它。”
她坐在美人榻上,花糕两只前腿扒拉着阿圆,求抱抱。
“我已经抱不动你了。”阿圆说:“你看你,两年就长这么肥,我手酸呢。”
萧韫上楼来时,见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“沈哥哥下职了?”
“嗯。”他斜眼看向阿圆身前的花糕,这只狗已经长得如岁孩童般大小。
它伸长舌头舔阿圆的手背,还一个劲要往她身上扑。
萧韫坐在对面,慢条斯理地饮茶,突然问:“花糕是公的还是母的?”
阿圆一愣,没搞明白他为何问这个,回道:“公的,怎么了?”
萧韫没作声。
一盏茶喝完,他吩咐婢女:“把花糕带下去。”
阿圆不乐意:“我已经许久没见花糕了,让它在这陪陪我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为何不行,你看,花糕也不想走呢。”
“藏书阁之地,不许狗进来。”
萧韫不喜欢小动物,他嫌掉毛不干净,阿圆清楚。因此也不再坚持,嘱咐道:“带它回清漪院吃些东西,我晚点过去看它。”
“不必,”萧韫阻拦:“给它在外院安排间屋子就行,以后每月只许去清漪院次。”
“沈哥哥,”阿圆觉得他莫名其妙:“你往回不还说花糕可爱吗?”
“那是两年前,如今它长大了。”
“长大就不可爱了?”阿圆嘀咕:“我觉着长大的花糕更有趣呢。”
萧韫没说话,瞥了眼桌上,问:“画的什么?”
“风雨听竹。”
萧韫起身,走过去欣赏了会。不知想到了什么,开口问:“我送件首饰给你,如何?”
“嗯?”阿圆不解:“好端端的为何送我首饰?”
“唔.....平日只让人给你做衣裳,想着也该配些首饰。”
“可我已经订做了。”
“何时订做的?”
“昨日。”
“.......”
“那你......还缺什么?”
阿圆走过去,抬手在萧韫的额头上探了会。
萧韫正倾身拿笔蘸墨,额头突然被她的手掌覆盖,他僵了僵。
她掌心柔软且温热,令他气息有些不稳。
正期待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时,就听见她狐疑地开口问道:
“沈哥哥是不是病了?”
“?”
“为何最近奇奇怪怪的?”
“........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