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景明径直将那朵阴邪的海棠花薅了下来碾成了粉末,神色冷凝。
“什么鬼东西敢来沾,怕自己死得太慢吗?”肖春和勾了缕黑色的根丝,脸色忽然一变,“小叶子,它没对你怎么样吧?”
正捂着后颈的梁烨脸色瞬间扭曲。
片刻后,他赤膊跪在蒲团上,劲瘦的腰背和肩颈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捆痕,心口处还有个狰狞的手掌印,唯独侧颈上一个鲜红暧昧的吻痕格外显眼。
在场的都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,打眼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,脸色顿时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王煦遂转头就要提剑,怒道:“我弄死它!”
“阿煦,冷静。”旁边的梁华赶忙拽住她,“先看看他受没受伤。”
“它对你都做了什么?”王煦遂气得眼睛都快红了。
“我同他打了两架,不过未能伤到他分毫。”梁烨神情冷冽地跪在蒲团上,凛然道:“此物手段阴险歹毒,我想请师父帮忙收了他。”
几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。
显然太子殿下没有领会他娘的意思。
“咳,它——”肖春和示意他穿好衣服,委婉道:“是不是个女妖?可曾陷入什么幻境里?”
“是个男人。”梁烨沉声道:“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幻境。”
肖春和捂脸,梁华看着自家儿子欲言又止,王煦遂气得已经快把剑给捏烂了。
“可曾行欢|爱之事?”岳景明面无表情直截了当。
梁烨愕然地看着他,脸色后知后觉骤然涨红,“当然没有!”
他想杀了那鬼物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……而且对方还是个恶心的怪物。
几个大人顿时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。
“这段时间不要出去,在宫里静心。”岳景明冷着脸道:“道心不坚才会让邪物有可乘之机,不必管其他。”
“是。”梁烨垂下了眼睛,后颈处还在隐隐发烫。
是夜,太子东宫。
青黑的手掌抓住了柔软的被子,手掌的主人却忽然面色骤变,急急往后退去,却被漫天的符纸堵住了退路。
肖春和蹲在横梁上抛了抛手里的桃木牌子,挑眉道:“哟,还是个怨气滔天的厉鬼,都修出人形来了。”
岳景明堵在了门口,冷冷盯着那带着鬼面具的男人,客气道:“阁下道行颇深,我那徒儿与你无冤无仇,何必跟个小孩过不去。”
那男人后背僵了僵,旋即不爽地啧了一声,面具后面的眼睛沁出了点笑,抱着胳膊靠在了床柱上,闲闲道:“我见他可爱,逗逗而已,两位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。”
“原来你们这些鬼物逗孩子都往神魂骨头里种花啊。”肖春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,“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,我们家小叶子就剩个骷髅架子了。”
“我这不是踩着点来给他解了么?”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,旋即哎呀了一声:“我不会来晚了吧,人没了?”
这轻佻的态度成功惹怒了岳景明跟肖春和,这俩人往前数也是曾搅弄风云的厉害角色,断容不得这等猖狂的鬼物,寝殿之中顿时金光闪现,兵戈相交。
重兵将东宫团团围住,王煦遂和梁华站在宫门外,旁边是太极观观主项梦领着一众徒子徒孙,大约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东西给收了。
梁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,看着密室里遍布的符纸和镇魂铃固魄线,将手中的桃木剑挽了个剑花,将睡未睡之时,果然听见了上方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声,厌恶地皱了皱眉。
天色蒙蒙亮时,密室门被人打开。
岳景明看上去受了点轻伤,肖春和倒是没有受伤,只是脸色不太好看,“什么大逆不道的玩意儿,这路数我看着就眼熟,肯定是你门下叫出来的孽障。”
岳景明摇了摇头,“我不记得门下有此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