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眼的白日又模糊成了地下室圆形的挂灯。
梁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,想别开头,又被王滇托着下巴抬起来凑近,阴沉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,“梁子煜,你答应得可真痛快啊。”
“……哈。”梁烨咧嘴一笑,“朕就是想快点来……陪你过个除夕……”
勒在他腰间的胳膊骤然收紧,王滇从背后抱着他,微凉的鼻尖擦过皮肤,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‘不准死,你是朕的,不准死听到没有?’
‘听见了……哪有那么容易死,我还想……和你好好过个除夕呢。’
王滇临死前,是这样笑着跟他说的。
梁烨当时哭得很难看,那也是王滇第一次见他哭,原来不管是冷酷无情还是疯癫乖张的人,恸哭时都会面目全非,让人心里跟着一起难过。
王滇还记得当时很自己在笑,他当时的确很开心,梁烨为了他哭着这样,他这趟也不算白来。
镜子里的梁烨眼尾同样泛着绯红,难耐挣扎的神情和当时有异曲同工之妙,都让他心里涌出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。
可见他真不是个好东西。
王滇勾起了嘴角,扣住了梁烨的后颈将他压在了镜子上,附在他耳边轻叹道:“你不该来的,你该当你的皇帝,走你该走的路,然后成你的仙。”
梁烨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镜子上,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露出了个疯狂扭曲的笑容,“朕只要你,别的都不稀罕。”
“执迷不悟。”王滇咬他的耳朵,“师父没这么骂你么?”
“……闭嘴。”梁烨对他这种时候提岳景明很恼怒,只觉得镜子更凉了,随之而来的是某种诡异的羞耻感,“王滇……你分明开心得很。”
“你来找我,我自然开心。”王滇扣住他的手压在了镜子上,看着交叠的手指周围泛起了淡淡的热雾,声音却冷得要掉冰碴子,“可你让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,你该如何补偿我?”
梁烨对于他竟然能和自己一样无耻感到不可思议,却不受控制地兴奋到战栗,“朕来找你还不够?”
“不够。”王滇神情冷酷,眼底的欲|望却被镜面折射得异常真实,他贪婪又恶毒地哄|劝着,“把梁烨整个人都赔给我,没有前世和来生拖累,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,好不好?”
梁烨极力想凝聚起自己的意识,却不受控制地走向混沌之中弥漫开来的极致愉悦,然而还是本能地警惕,“……什么?”
王滇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的心口上,狡猾地只重复了最后一句话,“好不好?”
“……好。”梁烨下颌紧绷,暴躁地骂了句脏话,“快点!”
王滇歪头亲了亲他的脖子,“好。”
…………
地下室的镜子确实比地板还要凉。
梁烨靠在镜子上,汗还未消,伸手去够旁边王滇手指间的烟,哑着嗓子问:“什么味道?”
王滇歪头冲他脸上吐了口烟,梁烨刚拿到,下一秒就被人抓住头发渡了两口烟雾,冷不丁被呛得咳嗽起来,烟又被抢了回去,按在地板上拧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