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做了一个混乱、荒诞的梦。”
惨白的墙面,冰冷的办公桌,还有透过百叶窗斜斜照进来的残阳,窗台上艳丽的花瓣随着风轻轻晃动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棠香味。
“在梦里,我叫梁烨。”
徐吾看着桌子对面西装革履的青年,推了推眼镜。
对方眉眼生得极俊,修养也极好,声音温和气质儒雅,仿佛从哪个财经杂志上扣下来的青年才俊,他语气平缓冷静,叙述得也十分条理,逻辑通顺,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,实在让人很难将他和病例上的诊断联系起来。
他实在太过从容笃定,徐吾不得不又推了一下眼镜,注视着对方那双温和平静的眸子,“所以,王先生,你现在认为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吗?你作为梁烨的时候,你的父母为了让你活下来,将你交给了卞云心抚养,她经常虐待你,你投靠崔语娴之后又被迫喝了一种汤,所以导致记忆混乱?”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对方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,以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让身体微微前倾,平静地看着徐吾,微微笑道:“徐医生,我可以继续了吗?”
徐吾被他笑出身冷汗,又觉得实在没必要,直起了腰背点了点头。
漫长的叙述过后,王滇端起一次性纸杯喝了口微甜的水,“我死在了碎雪园,那天雨很大,遍地都是官员的碎肢残尸,鼻腔里只剩下血的味道,我能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楚,尤其是心口那一箭,是一个叫做简凌的侍卫射的,他在雨中冲我笑,但我没有死。”
“我倒在了地上,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男人走了过来,伸手探向了我的脖子。”王滇声音微顿,皱了皱眉,抱起胳膊靠在了椅背上,淡淡地注视着徐吾观察着对方的反应,“他的手指刺穿了我后颈上的皮肉,我清晰地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,他取走了我的第三截后颈骨,上面还带着我的血肉,血水滴下来,落进了我的眼睛里,很烫。”
徐吾点了点头,示意他继续。
“然后我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粗绳子拴住,套在了马上。”王滇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痉挛了一下,“在古代,这种刑罚叫做五马分尸。”
“然后呢?”徐吾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