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烨身上的伤口多到数不清,尤其是腹部的伤看起来尤为骇人,王滇在旁边拧眉看着,脸色黑沉,碍着有李木在场,梁烨也不便开口,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木处理伤口。
被这么两个大人物冷眼盯着,李木额头上都紧张得沁出了层细密的汗,虽然跟随父亲学医多年,但自从他加入暗卫之后便鲜少接触,情急之下才自告奋勇,他心里从祖师爷一直拜到了他那被誉为神医的祖父,硬着头皮给梁烨处理好了伤。
“若非及时止住了血,恐怕——”李木刚要松一口气,习惯性地交代病情,紧接着就对上了梁烨威胁的目光,话音陡然一转,“陛下洪福齐天,定然能逢凶化吉。”
梁烨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,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。
“属下去煎药。”李木挨个行了礼,迫不及待地退出了船舱。
他好像有些理解他爹的不容易了,在皇帝跟前比起会治伤,更得会看眼色,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,他放弃子承父业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。
且不论李木如何紧张,梁烨对上王滇冷沉的眼神也有些莫名的紧张,他撑着床板坐起来,王滇看了他一眼,给他背后放了个软枕。
船行驶的速度很快,船身微微摇晃着,外面的风景飞快地掠过。
“大都有变,待到了下个水路岔口,你——”梁烨话没说完,就被王滇递来的水碗堵住了嘴,皱着眉喝下了大半。
王滇抹去他嘴角的水渍,“与其在这里说废话,倒不如想想怎么把充恒救出来。”
梁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。
一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半天,他们下船的地方距离障目山不算太远,很快便能赶到。
梁烨抗拒地往后躲,被他扯着领子拽了回来,在衣服里套了件薄甲。
梁烨嫌弃地歪了歪脑袋,“我又用不上。”
“呵。”王滇冷笑了一声,“不让你上山你非得上,既然上去就老老实实在后面看着。”
虽然梁烨来了,但他重伤在身,决计是不能再动用武功的,除非他真活够了。
梁烨表面上忍辱负重地应了,王滇一眼就看出他阳奉阴违的本质,沉默了片刻道:“充恒不会有事的。”
两人俱是换好伪装,刚停船,就收到了长盈的密信。
王滇看着信的内容目光微顿,梁烨拿过来一目十行看下来,脸上露出了个森寒的笑,“小杂碎竟然还敢来朕眼前晃。”
王滇抬起头,神色凝重地看向前面巍峨险峻的山岭,心里忽然涌上某种不好的预感,“抓紧时间上山。”
障目山破庙。
卞凤看着被铁链牢牢捆缚在水笼里的少年,蹲下来抓住了他的头发,逼着人仰起头来,“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,怎么就让梁烨这般上心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