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杨无咎被他噎住。
谈话戛然而止,充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“差不多半个时辰了,走了。”
说完从桌子上跳了下来,掀起帘子出了营帐。
抓住简凌之后,是充恒亲自审讯的,但姓简的嘴巴太硬,各种酷刑都来了一遭,硬是没吐出半个对崔语娴不利的字。
是忠心耿耿,但他对梁烨不利,充恒就不会有半分怜悯。
主子是他的唯一的主子,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对主子不利,哪怕……哪怕是谈亦霜。
眼前又闪过谈亦霜决绝难过的目光和王滇给他挡的那一刀,他伸手使劲揉了揉脸,眼眶也揉得发红。
谈亦霜是他们的敌人。
他从前襟里拿出了绣着荷花的香囊,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扔了,忽然有人喊他:“充恒。”
他下意识将香囊塞进了袖子了,抬头望去。
王滇从大帐中露出了半个身子,冲他招手,“进来。”
他使劲吸了吸鼻子,“来了。”
梁烨跟将领们议事议了大半天,王滇大部分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,并不开口,好不容易等人都散了,他刚想把人抓进怀里,王滇就出了大帐,进来时后边就多了个尾巴。
“在大都天天嚷着要你主子,来了反倒不嚷了。”王滇拍了拍充恒的肩膀,“你主子方才还问你去哪儿了,过去。”
充恒有些犹豫,身后的王滇已经撩起帐帘出去了。
“过来。”梁烨看了他一眼。
充恒闷不吭声地走到梁烨跟前,老老实实跪下,“属下看护王滇不力,让他受伤,请主子责罚。”
梁烨负手走到他面前,坐在他面前的台阶上,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,“王滇跟朕说差点扎这儿?”
“是。”充恒羞愧地低下了头。
谈亦霜不会武功,那速度对他来说完全能躲过去,但他却对谈亦霜完全没有防备心,才险些让她得手,如果不是王滇挡得那一下,死得就是他。
要是王滇死了,他不敢想主子会是什么反应,“请主子责罚。”
“护人不力,自去领罚。”梁烨道:“不过看在王滇给你求情的份上,等回了大都再罚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充恒吸了吸鼻子。
“又不是两三岁哭什么鼻子。”梁烨按着他的脖子来回打量了一圈,“别处可受伤了?”
“没有。”充恒闷声道。
梁烨松开手,不咸不淡道:“她既然对你下死手,对你也没多少情意,朕不会留她。”
充恒低着头沉默许久,“哥,我……不喜欢她了。”
梁烨使劲摸了一把他的头,“知道了,滚吧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