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烨被他骂懵了一瞬,攥着他的胳膊依旧在用力,血顺着他的指缝淌到了手背上,还泛着轻微的污黑,锋利的小刀干脆利落地削掉了青黑的皮肉,嗤笑一声:“朕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。”
王滇冷冷盯着他的动作,却被他绑在树上动弹不得,脑子里想到应该将梁烨的骨灰往哪里扬的时候,终于被解开了绳子。
他一拳砸在了梁烨的脸上,“你那刀片刚刮了胡子!”
梁烨捂着生疼的腮帮子吐了口血沫子,吃痛道:“朕用的另一把,这把用火烧过酒烫过。”
王滇看着敷了药包扎好的左小臂,抬脚就往他身上踹,“治伤就治伤,搞这么多名堂,你他妈是不是闲得!种情蛊,我让你种情蛊!”
梁烨故意挨了几脚才躲开,攥住他的胳膊笑眯眯道:“朕怎么舍得真给你种上情蛊。”
虽然方才王滇说不爱他的时候,他的确动了这个心思。
“你他妈分明就是心动了。”王滇咬牙道: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狗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。”
想给他将太医没处理好的余毒清了是真,想借此试探他的忠心也是真,警告和威胁也是实打实的,要不是后边他骂狠了,这王八蛋指定一个心血来潮就真把情蛊给种上了。
“朕知道你怕疼,不过是扯了个幌子分散你的注意力。”梁烨无辜,又怒道:“朕不在,那些太医都对你不上心,待朕回宫全砍了脑袋。”
早在王滇刚到时他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左小臂动作不太自然,待进了大帐就摸到了伤疤,摸着已经愈合便没怎么顾得上,只琢磨着怎么用这伤好好拿捏一下王滇让人听话些,谁知道在温泉处一看,竟然还中了毒,余毒都没清干净,这才真有些恼了。
被重新处理的伤口后知后觉地开始疼,王滇懒得跟他废话,虽然被治伤很贴心,但梁烨的试探也很糟心,他大步走向那匹丑马,翻身上去,不等梁烨跟上来,狠狠抽了一鞭子,“驾!”
“王滇!”梁烨一看愣在了原地,赶忙提气去追。
这花马虽然丑,脚力却不逊于汗血宝马,梁烨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,盯着王滇怒意冲冲的背影,谨慎地没有凑上去,但看见王滇的兜帽掉了下来,想了想,还是飞身落在了马背上,顺手给他戴好了帽子。
王滇手里的鞭子毫不犹豫地往后一抽,被梁烨眼疾手快地抓住,然后很识时务地松开。
王滇冷着脸没说话,梁烨抓住他的左手把缰绳试探性地拽进了自己手里,另一只手小心地扶好他伤着的左臂,“这药是师父给的,深入骨髓的毒都能清,明天你的眼睛应该就能看清东西了。”
没人应声,梁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“驾!”
待到了大营,天终于亮了起来,巡逻的士兵看见是梁烨那匹惹人注目的大花马,直接给开了门。
马停在了大帐前。
王滇下马进了营帐,梁烨紧跟在他的后面要进去,结果厚重的帐帘猛地一甩,险些砸到他的鼻子。
守着营帐的士兵假装没看见,绷着脸目视前方。
梁烨抬手不尴不尬地摸了摸鼻子,掀开帘布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