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……”王滇克制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,“你就没被蚊子叮过?”
“没啊。”梁烨理直气壮道:“你跟朕长得一模一样,朕摸摸你怎么了?”
明明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,放在这厮嘴里就变了味道,王滇偏了偏头露出了脖子,不耐烦道:“赶紧摸。”
一个大男人这么多事儿,要是放他公司里他第一天就开除!
梁烨在浴桶里撩水的手抬起来,摸了摸他侧颈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小红包,还很认真地问:“痒不痒?”
“废话。”梁烨的指腹沾了水也有些热,还带着些许粗糙,王滇有些别扭的往旁边退了退。
“这么没戒备就把脖子露给别人,你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?”梁烨意犹未尽地还想摸。
“我们那儿不会动不动就有人刺杀抹脖子。”王滇没好气地抓住他的手腕,“摸完了,赶紧说。”
梁烨手腕一翻,趁机轻捏了一下他的喉结,王滇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,猛地往后仰头躲开他,“你往哪儿摸!”
梁烨抓了点水往他脸上洒,混不在意道:“朕这里也怕痒。”
王滇心想这不是废话,梁烨就是他的前世抑或着平行世界的自己,不怕才奇怪。
“你跟朕仿佛是同一个人。”梁烨支着脑袋继续往他脸上洒水,心情愉悦道:“一点儿都不怕朕。”
王滇忍无可忍,捞了把水就要往他头上浇,奈何这厮仗着自己力气大反应快,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,无情地嘲笑:“不过你却比朕懒惰,武功都不曾学会。”
王滇懒得跟他计较,“你不说就出去。”
梁烨松开他的手,重新趴在桶边看他洗澡,“朕想想该从何处说起。”
王滇皱着眉十分厌恶地擦着手臂上的血,还不忘提醒他,“比如太后跟如今的卞家关系如何?”
“明面上基本无往来,卞家觉得是她害死了送进宫的卞馨,连带着对朕都很不满。”梁烨阴恻恻道:“每每上朝都要痛骂朕一顿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是你确实欠骂?”王滇说完才意识到嘴快了,抬起头来看向梁烨。
梁烨阴气森森地冲他笑,准备直起身子,王滇一巴掌按在他肩膀上让他继续在桶边趴着,生硬地转移话题,“卞沧如今是门下侍中,和闻宗崔运几个同样如列宰相,但是卞家历代崇武,单传至卞沧这一代,他膝下唯有一子一女,他儿子卞如风二十六年战死沙场,女儿卞馨也嫁进宫里香消玉殒,至今无有子嗣,他或许可以为你所用。”
梁烨却摇了摇头,“卞馨和卞如风是一个人。”
王滇愣住,“一个人?”
“卞馨自幼便女扮男装,后来自己跑去西北参军成了将军,被人揭破身份后传进了老太婆耳朵里,多方势力角逐下,她恢复女儿身被迫入宫。”梁烨耷拉进浴桶的手懒懒地搅动着血水,“然后就死了。”
王滇沉默了片刻,“那卞沧确实该对太皇太后和你们皇家恨之入骨。”
一个胆识气魄都不输世间男儿能在战场上厮杀的女子,被逼着困入皇宫生儿育女消磨斗志,只是想想都觉得憋屈。
“这宅子从前就是卞馨的将军府。”梁烨困顿地打了个哈欠,“白胡子老头儿说她可掌一方帅印,护大梁西北三十年不受楼烦侵扰。”
王滇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得白胡子老头是谁,不无心痛道:“闻太傅识人颇准,卞馨将军实在可惜。”
若是卞馨在,肯定可以成为对抗太皇太后和崔氏的中坚力量,奈何人早早就被困死宫城……他忽然反应过来,“当初卞馨身份被揭破,不会就是太后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