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烨的手掌发凉,王滇抽了抽没抽动,索性不去管他,这疯子想一出是一出,他懒得跟他犟,压低了声音问:“太皇太后喊你去做什么?”
梁烨低头揉了揉他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,不解渴似的凑到鼻尖闻了闻,“你搽香粉了?朕闻着不太像。”
王滇额头青筋直跳,“你若一直这样心甘情愿受控于她,就永远别说。”
梁烨歪头盯了他半晌,好像在思考,又好像单纯在放空,倏然笑道:“朕忘了。”
“梁烨,耍人玩很有意思吗?”王滇沉声道。
梁烨捏了捏他的手指,阴恻恻的声音里带着点真心实意的疑惑,“朕是不是太宠你了,让你恃宠而骄,这么凶。”
跟在后边的充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。
王滇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。
紧接着梁烨忽然道:“老太婆让那个百里什么的,留在河西做县令。”
“你答应了?”王滇顿时顾不上他乱摸的爪子,任由他半边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。
“应该吧,还给了银子。”梁烨低头往他颈窝上凑,“唔,这儿最香。”
王滇推开他的脑袋,正色道:“百里承安这次治水有功,她之前派人刺杀不成,虽说现在百里承安被疫病困住,等回大都必然要得到重要,我本想将他调去户部替了许修德,但这么看来,百里承安的能耐比我们想象的要大……太皇太后给河西拨了多少?”
“没仔细听。”梁烨理直气壮道。
“还不如我去。”王滇看他这副吊儿郎当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就来气,推开他继续往前走,“县令权限太小,不过也分在哪个县,百里承安留在河西郡未必也是坏事,今晚便找闻太傅来商议一下。”
梁烨走在后面,伸长了胳膊用食指勾住了王滇的腰带,王滇正在想事情,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扽险些把胃给吐出来。
“朕饿了。”梁烨懒洋洋地说。
经他这么一说,王滇才想起来自己除了中午啃的那块饼什么都没有吃,被忽略的饥饿感翻江倒海般涌来,但他依旧不想跟梁烨一块吃饭,“饿了就去用膳,我先回书房。”
梁烨面色不虞地盯着他,就在王滇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,梁烨竟然将他松开了,“充恒,送他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充恒应声,走到前面给王滇带路。
王滇觉得有点不对劲,转头去看梁烨,结果宫道里已经空无一人。
“他今天怎么回事?”王滇有些纳闷,“太皇太后是不是为难他了?”
“不知道,我在殿外候着。”充恒抱着剑说:“可能是没吃饱。”
王滇皱了皱眉,却也没有再多问。
等他回到书房,云福和毓英就匆忙迎了上来,云福刚开始还有些心惊胆战,但是见王滇抬手要茶,登时就放下心来,奉茶时小心翼翼问道:“陛下,您今日可以遇到了什么难事?”
“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王滇喝了口茶,肚子愈发空了起来。
“奴婢看您今早心情不是很好。”云福赔笑道:“都没让奴婢几个近身伺候。”
“无事。”王滇接过毓英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手,“你们两个不用忙了,时候不早,回去歇着吧。”
“等伺候您洗漱奴婢再去歇着。”云福笑起来跟个白面包子一样,透着股憨憨的可爱劲,“陛下今日沐浴吗?”
“泡泡吧,今天累。”王滇对毓英道:“你先去吧,明日把东宫六率的折子拣出来给朕。”
“是,奴婢告退。”毓英贴心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