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禧帝刚想细问,外头又传来声响,说是去司天台的宦官半路碰到司天台过来的人,现来回禀情况。
孙宦官看看嘉禧帝脸色,见他点头,便出去将人领进来。
司天台来的是个值守的小官,头一次面圣,话都说得不利索:“启、启禀陛、陛下,方才的地动是、是西北边……西北边那颗龙珠坠下了。”
这话一出来,嘉禧帝、孙宦官和常将军都禁不住面露异色。
嘉禧帝强绷着脸,挥手让那小官出去。
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,最终依然心头难安,对还跪着的常将军道:“常卿起来,朕去江山殿看看。”
三人急匆匆地走了。
殿中宫人早在刚才嘉禧帝休息时就全被遣出去,他再带着孙宦官、常将军一走,一时就空了下来。
过得片刻,一只黑猫从梁上顺着柱子奔下,跳到殿内一座没点燃的大香炉上。这香炉专用于燃安神香,一般要到嘉禧帝快安寝时才会点起。
黑猫嘴里叼着一个小布包,低下头用爪子按住布包一边,换成咬住绳结,很快将袋口扯开。它又咬住布包底部,将里面的粉末尽数抖进香炉冒烟的小口中,再用爪子把散在外头的粉末也尽量刮进去。
这样的动作小黑最近天天都做,已经相当熟练。
做完这些,黑猫叼起布包,重新爬回屋顶,从屋顶离开紫宸殿。接下来它会去宫人内侍用的膳房找吃的,沿途还能顺便将布包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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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早朝,殿中气氛一片诡异。
嘉禧帝沉着脸坐在上方,谢煐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。众朝臣禀事的声音都轻了几度,没急事的全都紧闭嘴巴,把原本要说的事咽回肚子里再放两天。
大理寺卿冷汗岑岑地站在队列里,等着嘉禧帝点自己名。
昨日晚间已经有小宦官给他传信,让他在早朝上详细说明社稷坛的火后显字是什么把戏。可他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把戏?只得紧急和幕僚们商议出一套说辞,也不知能不能应付过去。
煎熬之下,他终于听到上方天子说:“大理寺,社稷坛一事查得如何?”
大理寺卿暗暗吸口气,正要出列应答,突听殿外有奏报:“陛下,华寿县有人到,请求禀报地动事宜。”
所有人顿时微愣。
江山殿的事群臣还不知道,不过司天台的消息已经传开,众人都知是西北边地动。华寿县正在安阳西北,是修嘉禧帝帝陵之处。
地动的事瞒不住,嘉禧帝只能宣人入殿。众人一看,竟是负责修陵的官员亲自来了。
那官员一进殿中倒头便拜:“启奏陛下,昨日吉壤地动,所幸震感不强,未有人员伤亡。只是……”
嘉禧帝原本已有心理准备,听到这却是不安猛增,甚至扶着龙椅站起身追问:“只是什么?”
那官员开始瑟瑟发抖:“只是,上宫正殿墙体开裂……塌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