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夫人却是无所谓地回答:“给就给吧。嫁妆单子在库里,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便是什么,随便给点也就打发了。”
说罢她又沉了脸色:“倒是大娘和四郎身边得赶紧换一批人。我一个没看住,他们竟就被那些没脑子的东西带得不成样!”
心腹嬷嬷垂下眼,低声应着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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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煐下朝回到东宫议事殿,还未进门就听见里头薛明芳的骂声。
他一边走进殿中一边抬高声音道:“知道你嗓门大,这是恨不得让紫宸殿那头都听去吗?”
紧跟在他身后的冯万川转身关上殿门,自己立在门边。
殿中三人见到太子,纷纷躬身行礼。
薛明芳草草抱个拳,犹自恨恨地说:“殿下,他们这也欺人太甚!竟然让堂堂太子下嫁,亏他们想得出来!殿下忍了这么多年,好不容易加冠入朝,现在又要受这种侮辱,臣都替殿下憋屈!不如干脆直接撇下这里去北边,有我薛家在,定能保殿下……”
张峤听他越说越不像样,急声打断他:“你浑说什么!太子无诏不得离京,上次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是我们辛苦设计二皇子换来的!你把那些城门好好数数,哪处是殿下能走得出去的?”
薛明芳不甘地嘟囔:“东宫有三千护卫,加上我薛家的家丁,我不信还冲不出去。”
张峤头疼地看着他:“然后呢?一路打到北边,和薛家军一起吃风饮露?原本这些年朝中就一直在军备补给上找麻烦,全赖殿下多方周旋,四处搜银子补贴,才勉强支撑着。”
薛明芳还不服气:“那是现在,等殿下过去了,那里的税可就是咱们的。”
张峤继续浇他冷水:“你可查过近年那边的税才有多少。何况,有钱没粮有什么用,钱是能吃还是能穿。要是拿着金子就能不饿死冻死,泰粟犯得着年年天一冷就来侵边?”
薛明芳这才不说话了,侧过身兀自生闷气。
谢煐坐下等他们吵完,才问:“早朝结束时才下的赐婚圣旨,你们就已经知道了?”
三人的脸色顿时都不太好看。
贺兰和叹口气:“安阳府外一大早便贴了告示,公告国师寻到‘火凤’为齐国公三公子,天子按着‘高飞’与‘潜游’的谶语,着太子委身于凤,以解天下危难。算算时间,该是比朝里下旨的时候还早,这是完全断了殿下寻后路的可能。”
谢煐蹙着眉没说话。
张峤道:“臣一得知消息便密会过祖父,祖父已去寻国师了。”
谢煐略点下头。他还未开口,门口突然有动静,引得几人都看过去,只见冯万川开了点门,似是正在听外面人说话。
不一会儿,冯万川过来禀道:“是孟大来回昨日殿下吩咐的事。他说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起来:“他说殿下昨日要寻的人,正是白三公子。而且,三公子今早还特意在延喜门前拦住他,托他转交一些东西给殿下。”
谢煐一挑眉,让孟大进了殿。
孟大的神色同样有些怪异,该是已经知道赐婚旨意。他将小木箱放在地上,给谢煐行礼后,将昨日的探查经过和今早被拦一事都陈述一遍。
末了,他补充道:“臣与同僚们已经仔细检查过,的确不是危险之物,只是看不懂是些什么东西。”
谢煐目光转向小木箱,冯万川立刻上前打开,将里面的两个小纸卷和一小叠纸都摆在案上,又将一封信递与谢煐。
薛明芳、张峤和贺兰和都围上来观看,不一会儿就纷纷发出惊呼声,每人捧着一样东西爱不释手。
谢煐抽出信纸,快速看完上面短短的一句话,再抬眼扫过三个面露惊喜的心腹,和他们手中的东西。
张峤率先反应过来:“白三郎这是想和殿下合作的意思?”
谢煐轻哼一声:“你们三个,完全被人家拿捏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