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殊回到房中换朝服。
谢煐迎上来握住他的手,蹙眉道:“定是白泊还不放心,要叫你去做个人质,防着我是诈死。别去了,我叫人把那个宦官扣下来。都到了这时候,你去与不去白泊都得动手,不影响大局。”
白殊笑着安抚道:“看到我,他对这边的警惕总会降一点。而且,我在里面,到时也能接应一二。别担心,我带上两枚小弹,能够自保。”
谢煐却没放手,眼中担忧不减。
白殊凑上前,在他唇上轻咬一下:“相信我。”
谢煐沉沉一叹:“在衣服里穿上金丝甲。”
白殊无有不应:“好。”
谢煐亲手帮着白殊穿甲着衣,再给他束发戴冠。
白殊没多拖延,抱了抱谢煐,转身出去上马车,随那宦官入宫。
待白殊出了门,冯万川立刻也帮谢煐穿戴战甲。
谢煐派人往卫国公府报信,自己抱着小黑来到上景宫后院。
薛明芳和卫率已率领东宫卫列好队,谢煐打眼望去,人人眼中蕴着精光。
这支队伍跟随谢煐三年多,刚又在北疆痛快打过一仗,如今无须鼓舞便已战意高昂。
谢煐抬手一压,下方卫士动作整齐划一地席地而坐,攒着力气静静等候。
很快便有探子来报:“安阳城门全关上了!”
过得一段时间,第二个探子回来:“齐国公府出来一支队伍,约五千人,直奔武库,如今正在分武器装备。”
终于,第三个探子飞马回来:“白府的人从西边进了内城!”
谢煐站起身,东宫卫们都刷地起身。
谢煐翻身上马:“出发!”
两匹马奔向内城东边的延喜门,快速接近的马蹄惊得守门兵士纷纷抬头。
不过,未待他们拦阻,骑手便已控马停住,跳下马来。
兵士们这才认出来,须发皆是花白的那个老者是卫国公,而另一个老人……
那老人粗着声喝道:“去叫你们将军来!”
兵士们不敢怠慢,立刻有人上马跑走。
没过多久,一个中年人打马而来。
他跳下地,先对卫国公抱个拳,随即去拉另一个老人,低声道:“爹,怎么回事?”
老人没动,只板着脸道:“你待在这里别动。”
中年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旁边的兵士们也是莫名其妙。
正在这时,城墙上有兵士探身向下喊:“有一队人朝这边来了!看着有好几千人!”
中年人心头一跳,连忙顺着门前的路望出去。
整齐的跑步声传进耳中,他很快看到打头骑在马上的黑甲人,眼睛猛地瞪大,脱口道:“太、太子?!他不是死……”
旁边几个兵士紧张地问:“将军,要不要关门?”
中年人被喊回神,可没等他想清楚,就听见他爹沉急喝道:“我说了,你待在这里别动!”
中年人被这一声震得心头一颤,转眼回来看他爹,又看看旁边一声未发的卫国公。
没给他多犹豫的时间,谢煐已经带队来到门前。卫国公也翻身上马,策马并过去。这时再想关门已来不及,守门兵士都瞪着眼,眼睁睁看着这支队伍穿过延喜门,去往东宫。
中年人感觉腿有些软,抓着他爹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:“爹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老人转头看向儿子,没回他话,只问:“东宫卫是否能进内城,能入东宫?”
中年人微愣,下意识道:“可以是可以……”
东宫卫东宫卫,就是守卫东宫的卫士,进内城入东宫自是理所当然。可现在这情况也明显反常啊!
老人这才拍拍儿子手背:“你既照章办事,便怪不到你头上来。”
中年人闭上眼,长叹口气——老父站了太子的队,他这个当儿子还能怎么办?只希望太子能成事吧……
谢煐带队进了居住多年的启明宫,来到西侧的一面墙前。
安阳所有城门关闭,防的是京郊三大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