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十一月中之后,一年里最冷的时间段过去,不再时不时飘雪,日间暖阳当空,气温回升不少。
白殊前段日子和白马红雀培养感情,隔三岔五便会到马厩或校场看看马,喂喂糖块梳梳毛,一人一马相处融洽。而谢煐那匹黑马青影难得对白马青睐有加,也跟着白马在白殊身边打转,白殊便连着它一块哄。
后来熟悉了两匹马的个性,白殊才萌生出给身边的动物们画些画,雕成小摆件的想法。
到了最初学骑马这天,装好鞍的白马和黑马都被牵到白殊和谢煐面前。
黑马凑到谢煐身旁拱他,谢煐抬手摸摸它头,看向马倌:“牵它来做什么。”
马倌苦着张脸:“臣给红雀装鞍,青影咬着臣的袖口不肯松,非要装上鞍一块来。”
黑马拱完谢煐又去拱白殊,看那意思,仿佛是想要白殊上马,但很快被白马挤到一边去。黑马没和白马互挤,却是转过头对着谢煐咴咴叫,看得白殊啧啧称奇。
谢煐在它额头轻拍了下,便将它推到一边:“来也没用,你只能在旁边看着。”
黑马似乎明白了今日没有自己上场的份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落寞之色。
谢煐没理它,让白殊踩着踏凳坐到白马背上。白马只抖抖鬃毛,稳稳地站在原地没动。
白殊还是第一次独自坐上马,背后没人可倚靠,都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。心中感慨一瞬,他照着旁边谢煐的提点调整好姿势,开始练习操控马匹。
白马被训练得极好,且灵性十足,白殊轻微一个动作,它便能领会意思,跟着前进、转弯、后退、停步。
头一天,谢煐没多教,只让白殊随意策马缓行来适应控马,自己陪在马侧边走着,防止出意外。
还是白殊看黑马一直在旁绕来绕去,笑道:“我想让红雀小跑一会儿,殿下也骑上青影一块吧。”
黑马随着他的话在旁咴咴叫,引得白马给了它一个大白眼。
谢煐有些嫌弃地看看自己的坐骑,不过最终还是翻身上了马,在马臀上轻拍一下。黑马立刻撒欢地跑起来,却又被谢煐拉着缰绳让它缓下速度,还有些不甘心地甩起尾巴。
白殊在后面看着好笑,也拍拍白马的臂。白马就不像黑马那么活泼,淡定地缓缓加速,稳稳地驮着白殊在校场中小跑。
谢煐控制着黑马靠过来,与他并肩而行。
白殊侧头看去,只见谢煐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,与黑马默契得似是完全不用特意操控。
他向前微倾身,对白马道:“红雀,我们也要好好磨合,不能输给他们。”
白马耳朵转转,咴咴叫了两声。
谢煐有些无奈,又有些好笑:“这有什么好比的。”
白殊转头对他一笑:“先练好了,待以后有机会之时,便和殿下策马同游。”
谢煐给他说得心中一软,眸光中满是温柔,轻轻应一声“嗯”。
过了片刻,又道:“练不好也没关系,我们可以共骑同游。”
逗得白殊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○●
白殊的日程表中加进了练习骑术一项,在每日下午最暖和的时候,谢煐都带着他在后院校场跑跑马。
时间走到除夕,这天休沐。
吃午饭之时,白殊才想起来问:“晚上是不是要进宫住?”
谢煐:“经过上回江山殿的惊吓,估计天子不敢再让我们住宫里。”
果然,午饭刚用完,宫里来了个小宦官传口谕,说是太子已成家,在自家守岁便可,不用进宫。
若按惯例,的确是成家的皇子公主不用进宫守岁,但受宠的孩子还是会被天子召进宫同过除夕,像平川王就是年年带家眷进宫。而且储君又和别个不同,本当进宫才是。
不过谢煐也不想进宫去和嘉禧帝相看两相厌,对这旨意自是欣然应下,转头就让人给卫国公府送信去。
他对白殊道:“十一郎和章臣是我伴读,往年都会陪我进宫住一晚。今年不用进宫,看看他们要不要过来。”
白殊奇道:“他们不用陪着卫国公、老夫人和贺兰先生吗?”
谢煐:“外祖父母年纪大了,不一定熬得住夜。反正随他们,我们和子山、葛西尔、伊落一同守岁,也够热闹。”
白殊点点头。
结果到了晚间,不仅薛明芳和贺兰和来了,就连卫国公夫妇和贺兰季南也跟着过来,说要一同热热闹闹地守岁。
谢煐劝卫国公道:“明日一整天的活动,外祖还是早点歇息为好。”
老夫人笑道:“我们是想着过来和殿下一块儿吃个团圆饭,熬不住了自会去休息。”